农历九月初五下午,东城衙门。
大门口站着一个清瘦男人,脸色略有些发白,穿着一身干净白衣,神色倨傲,从怀里掏出牙牌,高声道:“我是镇西军镇西大将军幕僚,马千户,叫你们大人出来见我!”
千户是武将官阶,大约相当于文官五品。
门卫盯着牙牌瞅了一眼,急忙跑了进去,没一会张春来就提着官袍跑出来,拱手笑道:“马大人,请进请进,来我东城衙门真是蓬荜生辉啊!”
马千户愣了一下,心道他也没见过这个县令呀,怎么这么热络?
他不知道,张春来这是舔习惯了,甭管认不认识,也甭管文官武将只要官阶比他高,先舔为敬,职业病。
马千户负手走进衙门里,扫了眼四周,打着官腔,说:“张大人,听说你们这有个叫马粒的女捕快?”
张春来躬着腰站在一边,回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人,是我东城衙门得力干将!”
机智如他已经猜测出这个马千户的身份,看年纪模样,定是马粒的哥哥。
没想到竟然是千户,不禁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怎么压迫马粒。自从肖男封爵,他已经不是东城衙门的老大了……
“她在哪呢?”马千户问道。
“巡逻去了,跟着肖捕头,一会就回了,您进屋稍作一会?”
马千户考虑了片刻,点头道:“行,那就坐会吧!”
跟着张春来到后堂坐下,下人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望着门外正落叶的梧桐,感慨道:“自从入伍,我已有五六年没回家了,甚是想念家长的草木……”
说着看向张春来,“还有家乡的饭菜!”
张春来心领神会,立即吩咐下人道:“去醉仙饭馆,叫一桌席送过来,我与马大人喝两杯!”
马千户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初来乍到怎能让大人你破费!”
“马大人不必客气,就当东城衙门是自己家。”张春来看似慷慨,毕竟请客的钱记公账上,不用他自己掏。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一辆汽车停在衙门口,马粒从车上下来,往衙门里跑,边跑边喊:“哥!哥!”
像一只开心的小兔子,肖男拎着菜盒跟在后头。
马千户听见声音,喜上眉梢,跑到院子里,兄妹俩当着满院子官差的面,拉着手转圈圈。
肖男把菜盒交给官差,微笑着看着这对重逢的兄妹,心中满是感动……等等,马粒的哥哥怎么有点面熟?
马千户也看见了肖男,脸上笑容顿时凝固。
“你……你怎么在这?”他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你,小白,不对,大白!”
“小白!我呸,我叫马米!”
……
饭桌上,故人重逢,几杯酒下肚,干戈化为玉帛,马米也说了实话。
自从前任将军冯康死后,他在军中就没了倚仗,他医术不佳,新任将军看不上他,给了他些银两把他打发了。
离开军队,他拿着银两赶路,被歹徒劫道,就剩了几两碎银子藏在裤裆里没被抢走。
当时他对肖男恨之入骨,要不是肖男毁了他的尸傀儡,他也不至于任人宰割,沦落至此。
他一心挂念唯一的妹妹,毕竟已经两个月没给妹妹寄钱。
马粒跟他说,多亏了肖捕头的照顾她才不至于流落街头,甚至出钱让她学习机关术,他的气便消解了。
其实,不消解又能怎样,他难道要跟肖男打一顿?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变态一拳打死了化妖的将军冯康,恐怖至极!
肖男心里倒是欢喜的很。现阶段只靠马粒一个人在研发人形机关,她每天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原本水灵的大眼睛都长了黑眼圈。
作为‘资本家’的肖男对这样的员工既喜爱又心疼。
现在好了,马米送上门来,人形机关指日可待。
肖男也十分大方,承诺以后包揽兄妹俩的一切费用,话虽这么说,养两个吞金兽他手里那点银子肯定不够。
……
傍晚。
围着面纱的宫女匆匆走出了宫门,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尽头,拐进了深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