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两柱酒红色的光柱,从宁明的双眼中喷薄而出,刹那间贯穿了天地,映照乾坤。
“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什么气息?”
霎然间,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所有生灵都被这一幕场景给惊呆了。
“终于出来了。降临吧!太白仙尊!”天狐老祖前所未有的狂热大喊,仿佛是在迎接造物主的归来。
“这是...”苏鸿熙、麒风、巫玚、玄武老祖等全都失色。
原本厮杀声震天的正面战场上,那些全身浴血的战士们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酒红色的光芒,仿佛太阳沉陨前,在生命最后释放出的晚霞,绚烂的光景,令万物都沉醉在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境地中。
在油画中,光影被视为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尤其是那种庄严神圣的画,好似能让观看者步入至高的信仰殿堂。
而这一刻的东夷天下,那酒红色的光芒就像是轻纱,落在万事万物之上,仿佛是一切的启蒙之光,美得就像是一副超凡的画,哪怕是上帝也会发出感叹。
“不可能...为什么...这是宿命珠!!”
天外天,天机宫的众长老们全都动容,发出了无法置信的声音。
就算昔年的那位北冥道主所修的并非是命运道。
但道主就相当于一条大道,到了那个境界后,宿命珠同样浓缩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属于命运的那种宏大的影响之力。
什么是命运?定数与变数的组合,是事物变化发展的趋势。
而今,在诸天发展到了这一重要关头之际,一个执掌了宿命珠的存在理所当然地降临在了这个大舞台上。
“原来如此。”
“老夫是奇怪,为何甲一号秘境中会有黑暗物质,为何那个下界生灵能够走到这一步...”
天外天的最深处,三清宫中,一道古老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那副大道波涛图突然翻涌起来,法则之光滔滔,一个高大的白袍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苍老的面容,皮肤像是千年巨木的树皮,几根花白的发丝随意地披散着,像是雄狮的鬃毛。
那双眼中不见慌乱,反而拥有着独断一切的魄力。
天机宫之主,苏罗在这一刻开口,低沉若雷鸣般的声音,回荡在了诸天万域,
“回来了吗,放牛娃。”
“嘭”
举世瞩目之下,东夷天下上空最后一块乌云,突然间应声而破。
哗!
在这一刻,各座天下的黎民百姓全都忍不住叫出了声,几乎全都眼神惊恐,
众生仿佛一下子掉入了地狱中,属于诸天的最绝望的末日到来了。
第十二重劫,红尘道,破!
哪怕是麒风他们也忍不住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众人的头顶上空再没了任何恐怖到了极点的劫云。
天空澄澈如镜,就只有一道又一道的大裂缝,是之前的战斗所造成的。部分法则被像是黑板擦一样抹去了,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复原
天外,那副道图有些不愿意,但最终还是缓缓消失在了人世间。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成功了?
每个生灵的心跳都七上八下,灵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抓住。
“啊啊啊啊啊!!!”就在这时,一道宛如厉鬼般的长啸发出,充满了愤怒与挣扎。
在那两道贯穿了天上与地下的酒红色光柱中,宁明此刻被一团光芒所包裹,璀璨无边,法力滔滔。
光团中有一个又一个的符文,像是烙铁一样,逐一飞入宁明的躯体、神宫内,像是要打上属于某人的记号。
“吼——”
宁明突然开启畸变,血肉之躯就像是一个面泥团,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
轰!
突然间,宁明体内又爆发出一轮黑太阳。
禁忌道意扩散,如今达到了一个恐怖无匹的程度,竟一下子就令天空的一角塌陷了,像是一片吞没一切的深渊地带。
“不,他的禁忌道真的大成了!十二重道劫尽数破灭,完了!”有人族大将领夸张地叫道。
各座天下,无数教主级人物,诸天名宿等无不像是看着一尊降临人世间的鬼神,骨子都在发毛。
“我是...宁...啊!!!”
可宁明却像是精神分裂一样,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做斗争,四肢缠绕着的神链哐当地作响。
但伴随着那些符号一个个没入他的肉身、灵魂,他的挣扎力度逐渐变得微弱。
“李虚!”
宁明像是要把灵魂撕碎了然后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他早就想到了宿命珠与太白仙尊之间的联系,再结合天狐族,一定对自己有所图谋。
在上次自己道崩过后,宁明就找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以为宿命珠是藏进了自己体内最深处,就连灵魂都从里到外查找了一遍。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太白仙尊居然是借助宿命珠,进了红尘道,并在自己渡劫的时刻跳了出来!
如今才知道,太白仙尊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史书上寥寥几笔只不过是一星半点。
太白仙尊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岁月道的能力,居然影响到了过去,让他从一个本该是一辈子放牛的孤儿,踏上了修行路,然后在残酷的修行界成长为了一位绝顶仙尊!
最可怕的是,太白仙尊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这打破了世人对于岁月道的常理。
因为,要想改变过去,就必定会引起因果、轮回平衡、万事万物的反噬。
不对,等等。
李虚自幼就深受那些东西的影响,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白仙尊,仿佛是性格使然,仿佛是经历塑造,仿佛是命运
太白仙尊他是靠什么奴役了他自己的一生吗?
“人有一种喜欢扮演角色的不可克服的倾向,在这个角色里他赋予自己以特殊的意义...无甚区别。扮演了这么久的三号宇宙中的宁明,如今,该李虚了。”
宁明的脑子里出现了李虚的声音。
“不可能!!!”就在这时,宁明睚眦欲裂,硬生生地扳动了头颅,可属于宿命的酒红色光柱还是从他的眼中冲出。
光芒中是浓郁的...太白仙尊的一生。
太白仙尊的声音继续响起,“人生被各种地下暗流所渗透,注定会成为舆论的奴隶,成为习惯、习俗的奴隶,成为世界强加给他的判断和意见的奴隶。无谓的挣扎,一座宇宙又如何比得过诸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