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过去开门。”这是男主人的声音,他和邻里很淡漠,和师傅们倒挺正常,大概从后面赶上来,说话的声音高高地,却也很平和,“师傅,你帮我拿一拿这卷地毯。”
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叫道:“师傅,把花盆抬进来吧。”
师傅们嘿一声,扬声提醒道:“抬哪里?底下你要不要垫东西,新地板呢。”
“是是是,师傅你们再放一放,我先找点东西垫。”
“咚”地又是一下闷响,有人在说:“小心轻放,小心轻放,哎呀,这叶子都刮我脸上了。”
这些声音嚷嚷得许霜降皱紧眉头,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探头朝里望。陈池也不知怎么睡的,没她在一旁压着被子,大半幅被角都滑落到床外了。
许霜降进屋,反手关上门,将被子轻轻提起,给陈池掖好被角,转身待要出去。
“啪”陈池翻转了身,刚掖好的被子又打散了。
许霜降扭头,认真瞅了他两眼,心里暗自无奈,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打被子。她踮起脚折回去,弯下腰把被子细致地扯好,动作轻柔得生怕漏了一丝儿冷风进被窝。
陈池嗤地一声笑,伸手把许霜降的手腕握住,眼睛缓缓睁开,哑着嗓音懒洋洋问道:“哪里去?”
“吵醒你了?”许霜降不由和隔壁阿姨一个样,对新邻居暗恼上了,瞧他领着人在走廊里高声叫嚷说个不停,都影响陈池睡觉了。“还睡不睡?不睡就起来吧,我熬了粥,正好可以喝了。”
“不是说好要睡到下午的吗?你怎么跑了?”陈池一用力,把许霜降扯得歪到他身上。
“谁跟你说好了?”许霜降隔着被子拍打他。
“你昨天晚上没反驳,那就是和我说好了。”陈池低声笑,脸上极无赖。
“别闹,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什么早饭?你的早饭就是我。”陈池一脸坏表情,抬起胳膊肘凑到许霜降鼻端,眯着眼诱惑也似地调侃,“上来给你随便咬。”
许霜降没陈池力气大……好吧,回笼觉也睡得。
窝在一起暖醺醺的。
这一觉,只差一个小时就能到许霜降懒觉理论中的最幸福时限十二点三刻。她亲妈,陈池丈母娘,宣春花来了。
“叮铃铃,砰砰砰”门铃和敲门声齐响,夹杂着宣春花的喊声:“霜霜,霜霜,小陈,小陈,在吗?”
可怜陈池和许霜降,其实才刚阖眼没多久。
许霜降猛然睁开眼睛,心吓得突突跳,正对上同样呆滞的陈池,三五分钟前他那些细碎含糊的呢喃本还剩点余音袅袅,将将要随着她迷失到甜梦里,这下呼啦啦全散得一精二光,耳中炸满了妈妈的叫门声。
陈池敏捷,愣一下后就伸手一探,去床脚捞他的衣服。“我去开门。”
“我去。”许霜降快急死了,语速相当快,“我这时候还在睡觉,我妈会来看的,你在里面,我妈才不会进来,你别开口,装睡,我给你把门带上,就说你昨天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