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式工都走得只剩下管物流搬货的了,她守足一个星期,最后走时还向头头脑脑们说了再见,现在居然变成提前走了。
许霜降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要请辞掉首代那工作。
隔几天,徐翀给她打电话:“许霜降,你要辞职不做了?”
“是。”许霜降叹气道。
“为什么?”
“理由在上面写着呢,因家庭原因,无法兼顾工作。”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徐翀说得很直接,“领导让我来挽留。”
“我是真的无法做下去了。”许霜降坦然道,“很多细节都特别小,感觉却不好,次数多了真伤了。”
“说说呗。”
“报销,其实很多小笔支出我真的都自己承担了,我也没有虚报多报,但流程走下来太累,他们叫我做事,我还得求着他们给我证明,我用寄件或者电传的方式来来回回提交各种证明材料,我为公司办事自行垫付的钱要拿回来,还这样折磨人。”
“我知道,关键是没给联络处的日常事务运作制定一个规范流程。”
许霜降心意已定,这会子说得相当直白:“说是联络处,其实什么办公设施都没有提供,完全靠我自己去想办法,这些也就算了,但这半年下来,我看出来了,公司并没有想把这个联络处壮大发展起来,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维持住一个点。这和公司的整个经营策略有关,和我关系不大,做得开心,又有钱拿,我也可以一直这样做下去,问题是做得不开心。”
反正苦水只吐这一次,她叹道:“我的时间花了,事情做了,但是还不够,无论何时何地,在他们突发奇想打电话发邮件或者要见我的时候,我必须随时随地恭候着,否则就是工作态度不端正。公司把我当做二十四小时坐班制使唤,和我讲时间管理,实际上就要我随时待命,立即处理,从来不会提前安排,完全不让人有规划的余地,我耗不起这样的时间支出。”
“唉,工作有时候就是如此。”徐翀也叹,“薪酬福利、职业前景、工作理念全都在对撞。我第一份工作拼得厉害,把大部分的个人业余时间都整没了,以至于后来自己都想不通,到最后也辞了。现在这份工作,说老实话,我跟你一样,也不太适应公司一些人说话做事的方式,但我还好,都是本乡本土人,几个因素综合考虑下来,还能坚持。大道理我也不说,大家都是打工谋生求发展的人,觉得值忍着也做,觉得不值肯定要另谋出路。你确实想好了吗,辞职不干了?”
“不做了。”
许霜降说出这句话,觉得心底隐隐松快了。
她压力其实也还有,夜深人静时,瞧着陈池低头看手机,便会轻轻凑过去:“池,我这份兼职只做了半年就不做,是不是我娇气?”
“你试过了,发现不适合自己,及时改换方向,怎么能说娇气?”陈池摸摸她的头。
许霜降便像小猫一样蜷在他身边。
“你瞧,你为了这份工作,都肯一个人出门,还得了重感冒,态度很好的。”陈池温和道。
“只有你才会觉得我好。”许霜降低声道。
“我觉得你好,不够吗?”陈池逗道。
许霜降不出声。
“霜霜,其实我觉得你就扎根在培训这个行业,也很不错。”陈池顺着她的头发细细地梳理,“你已经有了经验,而且你的时间自由,可以帮家里好多事,以后嗯,带宝宝也方便。”
许霜降捶了他一拳,敛下眸,似有若无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