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让你分心了。”陈池笑着站起来,走到小书房门口,停步轻蹙道,“你明天上课,我有个活动,早上没法送你过去,怎么办?”
“我搭地铁回去。”许霜降没抬头,“你晚上去吃饭吗?不吃早点说,省得我妈菜做多了累。”
“再看吧,就跟妈说我不吃。”陈池笑起来,“光你回去,妈也会做一桌子菜,我就是晚点过去吃,冰箱里也肯定找得出很多菜。”
“嗯。”
许霜降从眼角余光里瞄到陈池转进小书房,再过一会儿,听到他的电脑开机声。
再没有别的声音,他们的房子静悄悄地,各做各的事。
天蒙蒙亮,许霜降的手机闹铃响起。她快速伸手摁熄了,侧头望向陈池。
他闭着眼,眉宇清润。
陈池,陈池。
她看他,白天和黑夜。
陈池平时嘻嘻笑,给她逗乐子,有时一本正经和她说事儿,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他可以仰赖,是她的主心骨,她有啥开心不开心,最终都要叨咕给他听,才能把事情撂下。
到了暗夜里,许霜降缩在他胳膊底下,额头蹭着他的胡子青茬,若是还没有睡着,她就着一丝微光,悄悄掀起眼睑,视线穿过他温热的鼻息,在寂静昏暗中打量他的脸庞,更会有一种被保护的踏实感。
只有黎明时分,稍许有点不一样。许霜降如果比陈池早醒,又没有太急的事情,她便仍懒懒地偎着他。他比她骨架大,关节更有力,即使卧着,气势也比她更强。但天初明的陈池睡得已足够恬静,男人先天的那种强势似乎敛了化了,在他合起的浓密眼睫里丁点寻不见,只蓄在他刚劲的颌骨线条里。他越这样安睡,她的心越温软,每回瞧着瞧着,都忍不住想伸手帮他掖紧背后的被子,梳一梳他的短发。
此刻,她的目光静静地逡巡着陈池的脸。
他那侧五十公分外,是床头柜,陈池习惯睡下时将手机放到床头柜的边角。
许霜降坐了起来,木愣愣望了对墙一分钟,偏转头,在陈池脸上瞄一眼,目光投向那扁平的黑色手机。
她终于收回视线,撩开被子下地,径直走出卧室洗漱,没有停留,没有折返。
等她收拾妥,回房拿包,陈池迷糊地招呼了一声:“要走了?”
“嗯。”
“吃早饭了吗?”
“没有。”
“路上买点吃。”
“嗯。”
她轻轻地踏出门外。
“路上慢点。”
许霜降回头,望向床上闭着眼睛含糊说话的人,视线掠过床头柜的手机:“好。”
她走了出去。
身后那只,也许是潘多拉的宝盒。
听说,盒子里有嫉妒、谎言、忧伤和痛苦,也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