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叫她许霜降,叫别人黛茜,她有个不常用的名叫苏西,他指不定早就忘了呢。
许霜降怔住后,突然迸出大喊:“我不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不要听到你说你和她怎么怎么样,不要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提这个小偷的名字。”
“霜霜,话不要乱说。”陈池蹙眉喝阻。
“不是你说的嘛,她偷东西被人怀疑,”许霜降嗤笑道,“只许她做不许我说?”
“我没说她偷东西,我只说她受到了牵累。”
许霜降更炸,口不择言:“这就心疼了?她不偷,清白,怎么会不牵累别人牵累她?她就是小偷,不仅偷东西,还偷……”
“许霜降。”陈池厉喝。
这一道声音非常大,震在房中。隔了一张床,震到许霜降耳边。她滞住,陈池的表情那样气愤、不敢置信,好像她即将从电视剧八点档的长舌妇嘴里模仿的词有多不堪入耳似的。
“难道不是吗?”许霜降蓦然拔高声音,扯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陈池扔过去,自己都不知道在叫什么,“你的眼光就这么低俗?小偷你也不介意?”
快速飞来的枕头如一道黑影直扑陈池面门,他出于本能挥手一格,枕头在半空中折向墙壁,再擦着墙掉下来。
陈池瞥过去,这只可怜巴巴的枕头歪歪斜斜躺在地上。虽说是许霜降自个用的,他却经常要揪一揪摸一摸。许霜降夜里喜欢滑到枕头下睡,他练就了一个习惯动作,半夜惺忪迷糊间总要自动去摸索她的枕头角,看能不能摸到她的头。如今这一角的棉布直方边完全铺在地上了。
陈池转向许霜降,但见她脸色涨红,双眼圆瞪,喘着气据守在床那侧。
“你也是我的眼光。”他沉声道,转身走出卧室。
背后短暂地沉寂,骤然爆出一声尖凄的“滚”,陈池脚步一顿,继续拐进小书房。
紧接着没多久,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掼上。
陈池坐在书桌前,闭上了眼睛。
房内,许霜降失去自控地爬上床,抓起陈池的枕头往门上扔,又野蛮地扯起被子,还朝门上扔。印有圆圈圈的浅灰大羽绒被拖拖拉拉地,飞不到半中央就乱七八糟撒到地上,铺得到处都是。
许霜降下床,红着眼拎起被子,又使出全身的力气扔回床中央,盯着逆来顺受软趴趴的被子,忽地呜咽一声,奔到床沿,扯了一个被角拍灰,拍着拍着就扑上去抖着肩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