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庭对宣春花这急吼吼的主意没表示反对,只交代道:“我们今天碰到陈池的事,不要让霜霜晓得。”
“我又不是傻的。这种下流胚,说给霜霜听做啥?”
夫妻俩顶着大太阳又走过一程,宣春花将各种滋味拌在心里反复忖量,忍不住再叨叨出声:“哼,同事那么多,怎么就跟一个女的一起走,还不让我指,摆明就有猫腻,真当我们都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去搭野花了,你看看他,我们在他面前立这么久,他问都不问霜霜一声。”
“以后不要提他,跟陈家也不要再打电话,”许满庭**道,“我们陪着霜霜过日子。”
“他们假惺惺来电话,我接都不要接。”宣春花越说越气道,“名片呢?这人的名片呢?”
她从许满庭手里一把接过来,将陈池的黑色烫金名片团在手心里揉皱,把刚刚没有打到陈池身上去的那把子力气全数用上了。
“以后我们家没这个人了。”宣春花将皱巴巴的一坨纸扔进了垃圾箱。
陈池回到公司,在茶水间门口遇到了陆晴。
视线相对,陆晴翘起唇角。
“陈哥,你先来。”茶水间无其他人,陆晴便仍沿了这称呼,笑意盈盈站到饮水机的一旁。
“谢谢。”陈池低头接着水,没有攀谈。
细小的水线轻哗哗地注到杯底,陈池的眼角里有那缀着红玫瑰的艳丽鱼尾裙,他却目不斜视,心神飘在他处。
“我好了,你来吧。”杯子八分满,他这才抬眸说了一句,转头就走了。
身后,陆晴的笑意里带着几分琢磨。
陈池径直进了办公室,一个人时,他抬手揉着眉心,这个下午,他总觉得会接到一个电话,随时都在等着。
许霜降有时候挺凶悍的,丈人丈母娘回去后,如此这般向她一描绘,她一定会兴师问罪。
但直到他下班回家,夜里十点吃完方便面,夜里十二点躺到床上,都没有接到她的质问电话。
他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任何消息。
五天后的傍晚,陈池用出差未归的借口继续敷衍完一心要奔过来看看的父母,喝着啤酒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同一时刻,几公里外,许霜降在火车站,拖着硕大的行李箱。
“爸,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要保重身体。”
“霜霜,你干吗非要去啦?”宣春花眼眶泛红。
“霜霜,到那边,要是缺什么就打电话回来,爸爸给你寄过去。”
许霜降微笑着向父母挥挥手,走进了检票口。
暮色四降,火车轰隆隆地开,她告别了这座城,和城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