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干的事情搅得付华中心神不宁,他的朋友在交警支队政秘处,他从那里了解到石山大队事故中队只允许提拔一名干部,符合条件的只有付华中和魏国涛,竞争到了最后关头。
就在学校放暑假前几天,付华中正在处理卷宗,大办公室里魏国涛电话突然响起。他赶紧低头哈腰:“胡政委……对……好,好……车号是多少……您让车主来找我……行。您放心。”
胡政委正是交警石山大队的政委,在事故处工作这么多年,付华中知道这是政委让魏国涛替关系走后门。
最近一段时间,魏国涛和胡政委走得越来越近。有一次,魏国涛刚准备去接儿子,政委突然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事。然后,政委叫他跑到高新区一所中学门口替政委去接女儿,再送她到校外的学校。
他应下人家这事后就拿起手机给薇薇打电话,让帮他接一下儿子赫赫,和平时一样,他下班后再从付华中家里将赫赫带回去。
挂断电话后魏国涛有些得意,他朝着办公室里看了看,然后坐回了座位。
两个小时后,果然来了一名穿着黑色T恤衫体格强壮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串黄金项链,短发,胳膊上纹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龙,乍一看有些吓人。他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魏警官,魏国涛?”他问。
“我!”魏国涛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笑脸相迎。
“胡哥说让我来找你……”他说着甩了盒高档烟。
“胡哥?胡……”魏国涛心里念叨着,突然明白胡哥就是胡政委。
“噢!来,来,你请坐,坐。”魏国涛说着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拿出一沓笔录纸放在桌子上说:“按处理事故的程序,我先给你做份笔录。”
那男子不惊不诧,慢慢地点着一支烟。
“姓名?出生年月?事故经过……”魏国涛问了些基本情况后说,“你说的是不是昨天晚上东二环上的那起事故?枣红色保时捷……”
“是的。卡宴。”
“昨晚,我们没给你测酒精?”
“撞车后我直接走了。车就摞在原地……”那男子说,“当时我就给胡哥打电话,他说让我不用担心……”
魏国涛给那个男子一个劲的使着眼色,他这才明白这是在大办公室,许多话都不能说,就打住了。清了清嗓子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魏国涛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在现场?”
那男子没回答。
“当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不得不离开……比如送病人或者送人去赶飞机?”魏国涛暗示。
“对,我是要送客户去机场,赶飞机。”
“当事人向我们报案说,事发后,他们正在抢救车上的伤者,你就不见了……而且你身上一股酒味……你喝酒了吗?”魏国涛问。同时向他轻轻地摇头,用眼神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没!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谁不知道啊?”
“那酒味从何而来?”
“我车上的客户,喝了酒……”
“这起追尾事故不仅造成双方车辆受损,前车车内一名女性头部、颈部、面部、口腔等也多处受伤……对方提出让你承担治疗费和药费,还要修车,你愿意接受调解吗?”魏国涛问。
“愿意。”
这时,男子对他的每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对答如流。
付华中看在眼里,明明知道魏国涛是在演戏,但演技却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别人乍一看,一定会觉得他既秉公办案又和善亲民。他知道就在简单的问话中,一起酒后肇事逃逸案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摆平了。
短发男子临走时告诉魏国涛,这几天他们要去海南开董事会,他呢,也不想见那个受害车主,甩给魏国涛5万元现金,说到时对方需要花什么钱,就帮忙办理一下。
为了避嫌,魏国涛把会计叫来代收下这笔款,然后开了张收款收据。
第二天上午,魏国涛通知了受害车主,这位车主胡子拉扎,一双眼睛似睁非睁,非常疲惫。
“你是姚健?”他一进门魏国涛就问,“你是被追尾车的车主?”
“是。”
“你说车主昨晚喝酒了,烂醉如泥……我们当然相信你的说法。可是,你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现在就给我……我们替你做主。”魏因涛说。
“我当时全顾着抢救我媳妇了,没顾上拍照……”他说。
“咱们国家法律规定,判定是否酒驾或醉驾的依据,是按单位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来定性的。拍照不算。你手里没证据啊……没证据就不能乱说,说严重点就是污蔑,就是诽谤……”魏国涛说。
“事故发生后我先是打了120,然后就去救媳妇,但我看见那个开车的短发男子也在打电话,身边还站着两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孩,扶着他。那女孩一看就不是从事正经职业的……”车主说,“他们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注意你的用词,这与本案无关。”魏国涛一本正经地说。
“也就在这时,这一男两女突然拦了辆出租车跑了……我只好向你们报案,说有人酒驾肇事逃逸了……再后来交警来了现场,将两辆车全拖到执法停车场了。”姚健说,“停车场每天还要收停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