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心?是考名校吗?”儿子问。
“能考上六大名校更好,万一考不上了考个省市重点公办学校或者普通学校也行,反正,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学习都要为小升初考试做准备。”刘美艳严肃地说,“别看电视了,你这会回房做作业吧。”
“今天的作业老师带着我们在课堂上都做完了。”儿子说。
刘美艳说:“那你就拿出书反复看……”
魏宗赫见妈妈每个字都说得很认真,噢了一声就回房去了。
刘美艳这才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顺便把电视机关到了静音。魏国涛抬了抬眼皮看看她,感觉她今天有点异常,至少她的脸绷得很平。
“怎么呢?今天心情不好?”魏国涛试探着问。
“孩子的人生只能靠自己,最不可靠的就是拼爹!”刘美艳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靠不住,归根结底只能靠自己。所以赫赫必须得补习,通过自己的能力参加小升初的考试。”
魏国涛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诶,这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说孩子的将来是靠拼爹吗?怎么突然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刘美艳叹了一口气,咕噜咕噜将一杯水喝下。然后说:“人走茶凉,世态炎凉。我们局长被逮捕后我算是看明白了,任何关系都是水中花,镜中月。你若在位,办个事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要是不在位,那么你的话就是个屁,不,连屁都不如。”
她看了看魏国涛继续说:“我们局长现在成了阶下囚,你说,他现在还能给谁办什么事?他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我们一定能保证赫赫长大时,我们一定就能在重要的位子上,一定就能给他安排个最好的工作吗?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让赫赫知道他必须得靠自己,只有把知识学进自己的脑子才最管用。”
“可不是嘛……”魏国涛紧拉着又问:“你们局长现的情况你知道吗?”
刘美艳说,“在法院开庭宣判前,除代理律师外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阮局长,我也不清楚他在里面的情况。阮局长可是一个毫无背景和靠山的外地人,在紫华关系错综复杂的政府里,能够一天天的奋斗到正处级,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今天想问问哈巴虎一些情况,他那眼神和语气……滑头!小人!”
“哈巴虎?”魏国涛问。
“办公室主任!”刘美艳不屑地说。
被调成静音的电视机里,画面一个个安静地闪过,他们都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在他们从政的道路上,类似于阮局长这种违法乱纪和犯罪的领导干部,每隔几年都会听到纪委或法院的宣告。
有时他们在政治上的前途命运就像风中摇曳的花儿,看上去美艳多姿,绚丽无比,但突然会在瞬间被狂风夺去,花瓣七零八散惨不忍睹。这时人们才如梦初醒,会惊讶地发现,对自己而言,原来这是一株罂粟,是一种毒物。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却从未意识到。
“你说的有道理,赫赫毕竟才上五年级,我们赶紧给他报班,尽管已经有些晚了,但总比这样下去强。”魏国涛说。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刘美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