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博摔伤后最终被诊断为:开放性颅脑外伤,左枕部硬膜外血肿、颅骨骨折、颅内积气、头皮挫伤以及左侧基底节腔梗等病症。入院治疗让家里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刚刚做过手术生活还不能完全自理的父亲李明轩,正在病床上治疗的儿子阵渊博,让李雨露忙得不可开交。
李雨露延长后的假期也一天天临近,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平静的生活怎么一下子就变得一团糟,自己会如此狼狈?
她的生命在自己最爱的两个人之间迂回着,交织着。她每天都在医院与家里来回奔波,来回折腾,她感觉自己都要奔溃了,她不再像上班时一样的讲究,把头发揽起来随手一扎,就赶紧急急地出门,撇下胭脂收起口红脱掉高跟鞋,在茫茫人海里她始终低头走自己的路,不是去医院就是回家,不是回家就是去医院。
婶娘一有时间就在医院和家里两头跑,照顾着两个伤者,陈渊博受伤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一知此事,李明轩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说什么也要去医院看外孙,所有人的劝阻不仅无济于事,还会把温文尔雅的李明轩给彻底激怒。
“你们好糊涂啊!乐乐是我的命,是我们家的希望,我怎么能不去看他?这孩子从呱呱坠地到现在的3000多个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孩子眼睛一眨、眉头一皱,我都知道他想什么,要什么……你们不能阻止我?”轮椅上的李明轩老泪纵横:“我走不成路,就算爬,也要爬到医院去看乐乐。”
李雨露最纠结的不是让不让父亲去看乐乐,而是,这件事情的发生与向日葵补习学校脱不了干系,尽管她已经和托管学校交涉过几次,但学校校长季菲却依辩解说“我们没有责任”,原因是,陈渊博那天从床上跌落下来,是他不遵守学生纪律,玩“跳床游戏”,还有就是,他往下跳时曾被另一个同学扯住了脚,如果有问题可以去找那人扯他脚的同学。
陈渊博所有的医药费都是由李雨露支付的,托管学校除了那天送孩子来医院,就再也无人问津。季菲态度明确,牙稀唇薄,说起话来就像机关枪一样连发不断,这让心情本来就很难过的李雨露毫无招架之力,有时,一急竟然会哭起来。
“燕子,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我儿子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李雨露自然想起了自己的好闺蜜司马燕。在电话里,她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一说到托管学校的态度,她心里就难过。司机燕在电话里把李雨露安慰了一番,然后告诉她专心陪护老人和孩子,与托管学校交涉的事情由她出面解决。
第二天上午,司马燕带着一名律师来到向日葵托管学校,问清事发时陈渊博所在的宿舍后,司马燕和律师径直推门而入,二话不说,就对着每一张床铺拍照,闪光灯一道接一道闪过,几名工作老师心里有些害怕,他们甚至还没弄清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他们的理直气壮和大方从容,让工作人员心生畏惧,都不敢询问他们的身份。前台一位老师赶紧给校长季非打通电话。
宿舍里,司马燕和律师换着角度拍了一阵子后,律师又掏出尺子测量起房间的大小、床的高度,一一拍照记录。
“司马老师,您记录一下……”这位律师是个年轻小伙,他认真地说:“全是双层床,床铺净长167.5厘米,上铺离地面高度为149.5厘米,护栏高度不足20厘米,长度不足整张床的一半……”
这时,前台那名工作人员地跑过来,冲着律师说:“先生,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们校长请您接一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