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本分?很善良?……骗鬼吧!”这时,总务处主任伸出食指指着苏彤彤爸爸的鼻子说:“就你这一头的卷毛,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拿着砍刀追杀学生,还是老实本分?还善良……呸!都是些人渣!”
凌丽觉得总务处主任说得对,也就没有制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这位师傅,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孩子她爸,真的!尽管他长了个大个子,平时卖肉天天摸刀子,但他从来没有欺负过人……”陆红梅说。
“哟嗬!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你还想杀人?看把你胆子给大的?我就是借你十个胆子,量你也不敢!”总务处主任不依不饶,伸伸细长的脖子瞪大眼睛盯着他们,开始数落起来:“你们这些农民成天不学习,进了城也不学习一点城市文明,还跟在农村时一样是个莽夫撞汉,粗俗村野。现在,你们居然开始祸害学校?跑进学校来撒野……你们也别觉得学校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学校不是个软柿子,这里是国家的教育机构,是未成年人保护区,还能由得你们这些山野村夫来捏?我就不相信,今天还给不了你们一点颜色?法律,懂吗?文明人是不会跟你们打斗的,但有人会专门来收拾你们这些坏人!我就不信,国家机器还治不了你们的病?”
“这位老师,我们错了。今天真的是我们错了……呜呜……”陆红梅再次泣不成声,鼻涕哧溜哧溜从鼻子流了下来,她颤抖的嘴唇几次都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能说出来。
苏彤彤爸爸无助地看了看刚刚放出狠话的总务处主任,然后转过身子,扶着陆红梅的双臂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央求老师。陆红梅看着他也摇摇头,倔强地摇摇头,显然不同意他的暗示。
凌丽看着两口子的这种情形,越发疑惑。她看到在这对夫妻短暂的对视里,他们的目光非常复杂:愧疚、后悔、失落、无助。
陆红梅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说:“凌校长,你们不知道啊,孩子她爸今天心里憋屈啊……呜呜……”
“你说这话顶个屁,难道……”总务处主任正要反驳,凌校长阻止了他。她想听听陆红梅究竟想说些什么。作为校长,她非常关注每个学生的家庭环境。
“凌校长,我和她爸在咱们学校附近的农贸市场开了一家肉铺,本来,我们的生意做得好好的,可几个月前,农贸市场换了一个经理,这个经理也是农村人,只不过比我们早些进城罢了。他有个相好,跟他是同一个县上的老乡,她以前在别的市场卖花椒、辣椒、五香粉等调味品,不到30岁,年轻漂亮,人们都叫她‘花椒西施’。他们经常打情骂俏,勾肩搭背,市场上的商户也都见怪不怪。”陆红梅说,“谁知,经理的那个‘豆芽西施’看上了我们肉铺的位置,想把我们撵走……说实话,市场里就属我们肉铺的位置最好,做生意,没有一个好位置根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