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愣了。
宁政半晌未语,仔细斟酌着张家与宁家的微妙关系。
确然,张家并不曾给宁家带来过看得见的真金白银的那种利益,但是正如宁心卿所说,宁家有这么一位官女婿确实面上有光,但他一想到张金润在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很久没有挪动过,心里就觉得为他付出这样的代价,很不划算。
可如果不帮,那外孙张博厚的前程肯定是毁光了,张金润这辈子也就别想再高升了。
而且,就算过些年宁心卿再生出个儿子是姓宁的,有着张博厚这样有背景的哥哥,前程也是大大受损。
想到这些,这不划算的念头就平了大半。
当这个念头平了大半的时候,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移向了坐在最末端靠门位置的宁立武身上。
宁立武一直都保持目光半垂望着脚下的姿势没有变过,不知是父子心意相通,还是他自己分析出了门道,稍稍一侧目。
跟宁政的目光对上的一刹,他当即就无声的冷笑了。
这父子二人眼神之间的交会,旁人并没有留意到,宁政却被他那抹冷笑激的有些恼火。
“老五,你说呢?”他当下就张口,直接将这个球踢到宁立武的头上。
宁立武的目光却轻飘飘移到了白氏的面上。
而后他站起身来,不急不徐的走到堂中。
一拱手。
“诚然,我个人似乎有不能推辞的义务,咱们家上下全都一身清白干净,唯有我一身污点还在衙门里备着案,多一项少一项当然无所谓,反正那牢饭我都吃过那么多年,再吃几年也没什么不能习惯。”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无言以对,宁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何尝听不出宁立武这话的含义。
“不过……”宁立武在众人脸色各自呈现过后话峰突转,一扭头就睨到了宁立昌的头上,“人,不能逮住一个往死里摁,别嫌我的话大不敬,在阎王殿前,这屋里的所有人,谁也活不到一百岁去,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命,我头前已经搭上那么些年,那件事是我自己做的,我谁也不怨,但是我已经搭了那么些年,再让我搭去几年,各位觉得,等我再重见天日的时候,还能享几年清净日子?自然,家声如果破了,我也没什么清净日子可过,可家声如果破了,咱们这屋里的人谁也没清净日子可过,既然这屋里的人都责无旁贷,也没道理我一个人争这个风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