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朱漆门匾,他突然有种异常的感觉来。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宁馥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他甚是觉得这里偏僻荒凉的很,就是晚饭后散步也都绕开了走,总嫌这地界儿这不好那不好。
可是今天再这么一看,明明没有什么改变,可竟觉得这眼前的地界儿像是高了些许似的,并且不仅没有偏僻荒凉之感,竟让人觉得有种贵气逼人的意境。
不知不觉就靠的近些,已是踱到了水廊的小亭中。
这时大门那边有人影游动,一转头就瞧见了他,连忙远远的隔着水岸行礼。
他眯眼瞧了瞧,是个丫环,长得不错,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
被瞧见之后,他就索性也不再犹豫,负着手走上前去,越过那丫环,由着门房行礼通报,他一路慢行无阻,被下人引着进了抱厦。
一路上各处各位都井然有序的站着下人,个个模样妥帖标致甚是规矩,他这一路过来,处处周到不说还甚是讲究,他此时不禁的甚至觉得这地界儿竟有些不像是自己家了。
宁立昌出了事之后,宁馥就“巧合”的因为素缨楼不那么忙,回府住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快有点拿捏不住这个孙女了。
这念头很奇怪,在看见荷松园的大门之前,他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个孙女进抱厦的时候,他的茶刚刚好到了适口的温度,她见过了礼,他定睛一看,这半年多过去,她好像长大了不少。
明明前不久还见过面,此时竟有这样的感觉来。
一刹的愣神之后,他选择开门见山。
这里哪哪儿都不错,可这里哪哪儿都让他不舒服,心生厌恶。
“你五叔要成亲,我问你,这事是不是你暗中帮手。”
他说他问,但语气全然不是如此。
宁馥连坐都没坐下,没得他这个祖父的允许,她不得坐。
她似乎也并不介意,只道:“五叔的缘分到了,这事不是旁人能强迫得了的,如果五叔自己不愿意,或是对方不愿意,这事也不能成。”
宁政立即觉得自己没话了。
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后,厉目盯了她,道:“少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我不是来你这里猜的,我只告诉你一声,你五叔要成亲可以,但这事至少得放到年后,你跟我说这些话我也不会听,你只需要照着办就行,用什么方法随你,你也别说这事跟你无关你办不了,我只记得当时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能帮你五叔寻到亲事,我就认定了这事你跑不了,反正与你有关,你就得把这事办了。”
说完这些话,他这才觉得胸口顺畅了些,挥手很是不耐的免了宁馥的虚礼,知道她也不是真的敬他这个祖父,之后便再不想多留一刻,起身拂袖而去。
宁政前脚走了,宁馥后脚就让人把话照传给宁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