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入席,宁馥便就过来,说是为了方便宫女们侍候赴宴,暂时先把香扇收起,等席面开了再拿来给本宫……”
“问题就在这里了。”韩尘抢过话来,笑道:“据我所知,从贵妃娘娘千金贵体踏入御花园之后,宁馥本人就没有再进过这个园子,直到席面开了起来,她也从未曾靠近过贵妃娘娘的千金贵体,那么又何来她向您提出要保管香扇的话呢……”
陈贵妃噌的坐起,瞪视过去:“你的意思是质疑本宫在撒谎?!”
一语出,一怒出,贵妃怒,全场噤若寒蝉。
须臾,满座皆是人却静到落针可闻的气氛之下,韩尘垂首一笑,态度不仅看不出半丝惊惧,竟是不卑不亢。
“贵妃千金贵体,宁馥又是什么人?她无品无级民间出身,自然不可能入得了贵妃娘娘的眼,下官只是陈述事实,以宁馥这样的出身和她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场宴席的凭仗来看,若不是身份稍稍有些特别,贵妃娘娘自然连她这样的人都不可能多看一眼。”
这话又是一抬,陈贵妃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韩尘紧接着又续道:“所以,错认不是没有可能的,就比方说眼下,不看容貌的话,贵妃娘娘能记得住几人呢?但是如果只凭衣饰的话那就好辨别了,就好像今天跟着宁馥而进宫做侍应的人,所穿衣物都很统一,但是贵妃娘娘再向下面看一看,是不是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陈贵妃没什么心情跟他耗,心里本就还挂着祁蘅和宁芸的事,听了这话也只是随意向下扫了一眼而已,但这一扫,她也立即便发现了不同。
“什么……怎么好像……换衣服了?”
韩尘笑了:“宴席开始之前,这些侍应所穿是淡白宫纱,是为了配合四处搭建的轻纱,这是宁馥设计这次宫宴的一项细微的安排,为的就是一个仙字,以求达到让踏入园中的宾客更有身入仙境之感,但是宴席摆上之后就不同了,这些侍应连带着宁馥本人都会换上带有荷花清莲暗绣纹的淡绿裙袍,为的是让人如同置身花海湖中之感,据我所知,在贵妃娘娘入席的时候,这些侍应就已经将衣衫更换了,所以,贵妃娘娘所遇到的那个人,应当是有心人做了无心或者有心之事。”
最后一句的总结,既巧妙又看似不得罪谁,全看最后被揪出来的是谁,这话相当活,在座的都是七巧玲珑心,谁也都听得出来,这话看似轻描淡写有意将事情化小,但是最终事情是不是会化小,还是一句话——
就看揪出来的人,是谁。
陈贵妃深深的看了看韩尘,好半晌才道:“那这个人就得好好的问上一问了,若是有人想借本宫的手做些什么,本宫也要好好的看看——她是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