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确实不在“帐内”,她所在的小半边帐篷已经被她给砍没了。
半边帐篷里只剩下长长短短的呼吸,连呼吸听来似乎都不那么顺畅——如果说赤嵘先前给了各位措手不及的震惊,那宁馥此时给他们的就是一个打在头顶的晴天霹雳了。
在他们穹夷人的思想观念里,女人连一个摆件一件家具都不如,中原的女人手不能抬肩不能扛,还不如他们穹夷的女人多少能做些体力活,在他们眼里,中原女人——等于空气,或者说还不如空气。
如今这个空气,笑吟吟温软软像抹挂在草尖上的云,除了出现时第一句话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之外,之后一直表现的和他们所想的一般安静平凡,不想乍一出手,直接教会了他们什么叫不动声色的气场。
“现在。”宁馥端坐在一地帐篷的碎片里,微笑着对对面半个帐篷里的男人们,平静的道:“我遵守了你们这里的规矩,就该轮到你们遵守与我合作通商的规矩——乖乖听我说话,我只说一遍。”
“你们今天聚在这里悄悄的搞什么地下党,指望着阿古曼带领你们从新圈地各自封王,从此以后穹夷四散各顾各的,然后子孙神汉绵延之类——真是美梦一场。”宁馥淡笑,眼神幽黑,有种淡淡的讥诮,并不看相顾失色的族长们,“阿古曼能许给你们什么样的诱惑?丰沃的土地,成群的牛羊,用不尽的布匹,是吗?”
满座无声,很明显就是这样。
“你想挑拨什么?”阿古曼冷笑,“十六部本就都是独立的个体,凭什么要听一人指挥,所有人上下都过的艰难,这根本就是事实!你在这里说什么都没有用,根本不是你一个娘儿们儿挑拨几句就管用的!”
宁馥理也不理他,随手用木棍在地上画了简单的穹夷十六部疆域图,淡淡道:“来,我们来推断一下未来的阿古曼王会怎么许诺分配给你们的地盘——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指了指靠近王庭的几处疆域,“想必就是给你们三部?”
几位不语,阿古曼皱眉:“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宁馥笑着比比画画,“嗯,按照各位势力和眼下的局势,除去现在已经被灭掉的齐伦部之外还有十一部,你们三人各自带兵征伐完毕奄奄一息时,阿古曼的任务肯定是占据王庭,到时你们也都打的差不多没什么力气再打了,阿古曼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巴不得停下来喘口气,随便给点吃的喝的也就心满意足了,嗯,恭喜各位,等到那个时候,阿古曼兵强马壮成为新的王,你们各位又无力再开始新的一轮车轮战,先前的什么美梦诺言如同废纸一般飘的连个渣子都不剩,你们几人将在阿古曼的带领下,带领整个穹夷再寻新的发家致富的道路,只是我可真不敢保证到时还有没有人敢跟你们战后国合作风险度这么高的通货生意。”
库特脸色变了变,森然道:“他敢!”
宁馥笑眯眯的看着他,“是吗?阿古曼不敢?还是克查不敢?如果不敢,为什么在我推测是由你们三人负责打压其他各部,王庭交由阿古曼来攻打的时候,你们没有人有异声?十一个部啊,阿古曼昨天把齐伦部攻下拿下就可以只负责王庭了?十一个部,你们三方势力想均分都不可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力量毫发无损,你们的力量战日长久大伤元气,他若不是这个打算,为什么不与你们分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