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自然没往前方留意。
韩尘一直撩着车帘一角,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宁馥吩咐让队伍继续行进,还没坐稳,车身突然一沉,韩尘进了来。
手里拿着一个水囊。
霜容几个自然低头含笑,悄声的退了出去。
宁馥攥着手里的能源冲剂纸包,看了他一眼:“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韩尘将水囊递给她,马车这时开始悠悠前行,他坐下轻声道:“我不放心是肯定的,要是再出点什么差子,我总得守在你身边才妥当些。”
“韩尘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说心里话,与你共患难之事对而我言真心不是坏事。”韩尘相当的一本正经,“患难最是能见真情,我倒是希望这种事经常发生发生也好,所谓多多益善便就是如此了。”
宁馥嘴角抽搐:“太傅大人您的脑回路真不是凡夫俗子能揣测得了的……”
韩尘笑睨了她一眼,突然伸手过去,趁她一个不防,竟是直接将她拢在手心的纸包抢拿了过去,一边打开将其倒入面前的药碗里,一边道:“你不是说我一身风流债连累了你?我欠天欠地不该欠女人,你的话我向来放在心上的,我琢磨着反过来你若是欠了我的,那这一生就圆满了。”
宁馥看着他把能源冲剂倒出又拿温烫的水冲了搅匀,心中如鼓般的锤打,甚是不安,然则他口中所说又完全与这冲剂毫无关系,她不禁的琢磨着韩尘怎么不问问这药粉是个什么东西。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冲剂,但凡遇见这种东西,大都以为应是金创药才对吧。
她忐忑的接过他递来的已经适口的药汤,并未急着喝下,索性也装作不觉不妥的样子,答了他的话:“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倒听出点你的想法来,你欠了大长公主的,她缠着你霸着你还要杀了我,推算下来,你想让我欠了你的,那就是说我以后就会被你缠着,然后我身边若是有个什么人出现,你就去杀?”她抿了口药,摇头:“你这个思路不对,应该让你欠了我的才对,这样我就会跟大长公主一样,缠着你霸着你,你身边要是有个谁,我就去杀,这才说得通。”
“是这么个理。”韩尘笑,望向她的目光竟有几丝她正中圈套之感,道:“但是我这个人在你面前比较无用了些,总是做不出让我亏欠于你的事来,但凡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我还来不及去想着要想办法让我亏欠你,就已经毫不犹豫的把这种可能打消了,既然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你和我若是两不相欠,还怎么缠完这一辈子,那不如就你亏欠我好了。”
宁馥哑口无言,竟是无言以对。
她算是发现了,这冰山般的太傅大人,说起这些肉麻话来自有他的一番套路,她已经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的套路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端起药汤慢慢喝下。
韩尘顺手拿起旁边小书架上的册子,随口问道:“这是吴耆地界涉案官员的名单和资料?”
宁馥“唔”了一声。
“我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