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抖的不成样子,不知是气愤还是哑忍,只觉得喉咙这口气怎生都上不来,连连深呼吸了几次都没法让自己平静如常,她扶着桌子,半晌才艰难的坐了下来。
韩尘欲言又止,几次想要伸手,终是没动。
半晌后,他低声道:“与穹夷和亲,绝对不是皇帝心中所想,祝万柔就更不用说了,但是现在穹夷也很壮大,哈卓这件事相信不久之后也会在大周境内扬开来,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穹夷的公主在大周的国土丧了命,皇帝就是再不愿意,这件事也不得不点头,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提醒:“现在还不是愤怒的时候,祝万柔到了穹夷也不尽是坏事,有赤嵘盯着她,总也好过一个不知底细与敌友的人,以赤嵘的能力,让她动弹不得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道理与未来的发展趋势宁馥自然清楚,赤嵘总不可能是看上了祝万柔才要她这个公主去穹夷,祝万柔到了赤嵘的手里,虽然不会生不如死,但好吃好喝的伺候下,照样能让她没有施展胡来的机会。
赤嵘自然是这样打算的。
末了,她渐渐将自己拉回眼前的现实,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她即使震撼即使愤怒也终会面对,走到桌案前提笔快速写了封密信。
无论如何,赤嵘也必须十万分的小心祝万柔才是,她必须提醒。
……
如韩尘所推想,穹夷的公主命丧大周皇宫的事情果然在全国扩散开来,因为大周与穹夷多年交好之故,大周国土之内几乎每座城都有穹夷人,而穹夷人最是有归属感的民族,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相当气愤,有不少地区的穹夷人自发的集结起来,跑到当地的官府声讨,要让大周还他们穹夷一个说法一个公道。
一个月过去,无论怎样压制,总是适得其反,朝廷越是这般不回应,声讨之声便就越烈,在一日的早朝上,皇帝终于开了金口,并命使节亲自去往穹夷,相谈两国联姻之事。
当日,祝万柔的寝宫之内掀翻了天,咒骂之声远远的扬了出去,单单是从她宫里运出的破碎瓷器与各种观赏之物,就足足运了五车。
又一个月过去,宫中收到穹夷的回信。
联姻之事已定,赤嵘亲自点名提到护送名单,必须有当朝女爵大人。
不过赤嵘的理由很简单——他要亲自问问他们穹夷的公主明明交给这位女爵大人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回到穹夷的就只有公主的遗体。
说的就好像要拿宁馥怎么样似的。
但是谁不知道穹夷和这位女爵大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却谁也挑不出理来,即使是明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诛心。
毕竟,皇帝派去的使节与赤嵘言语起那哈卓之死的事情,可是全都推的一干二净的,这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大周会赔给你们一个公主,但是外面的流言你们必须得压制。
既要压制,穹夷自然不能再咬着大周不放,外传的谣言自然要改一改——必然就是转到女爵大人的头上了。
是以,即使明知赤嵘让宁馥去送亲是要往来了,但还真就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