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馥这样大的工程,只为了让他得个安全之事,赤嵘看她这架势也知她绝对不想听见他问起这些东西的来历,是以,再是好奇心快把他逼疯了,他也咬紧了牙一个字也不问。
对他这般隐忍,宁馥很满意。
所有的一切交待妥当之后,宁馥大功告成,笑道:“这些全都是我设计的,就且当是我为你这次大婚送的个人大礼好了,将来你要是有一天被刺被逼宫什么的,也有个逃命的地方可走。”
她这半开玩笑的话,面容也是笑着的,眼神却是透着似有若无的认真,暗暗将他打量。
赤嵘笑的比她疯癫:“你这个礼送的……我若是不遇上个逼宫之事,还享受不到你这份大礼了……来吧,穹夷的子民早一点来向我逼宫吧!”
这看起来就像是顺着她的玩笑话继续百无禁忌的说闹下去似的,听在宁馥的耳朵里,面容却是立冷了下来。
她极其认真的收了所有的玩笑之意,肃声道:“你别当我全是跟你开玩笑,我想过了,但凡坐上最高位的人,底下的人再是安定,也必有生出反心之人,我想你在穹夷自有你周旋这些关系的一套,但后来我又想,我也未必就能毫无疑义的认定你没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你是想说你很担心我的安危是吧。”
宁馥皱眉:“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当然担心你,我一想到你若是因为你这大条粗犷的性子而在你的王位上坐不长久,我就接受不了我有一个这么怂的朋友!”
赤嵘又吊儿郎当的笑了:“是是是,当上草原王,入主王庭王座,我怎么着也得坐到死,断然没有先死再从这座位上下来的道理,不然确实挺没面子……”笑了两声又续道:“不过你且放心,你的朋友中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是一方之主,我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丢这个脸面……”
宁馥瞪他:“你当不当这个草原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只希望你安安全全妥妥当当!”
赤嵘的目光忽然渐渐飘忽了起来,声音也淡了下去:“安安全全,妥妥当当,但凡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绝对的安全妥当,坐在这个位置上,所有想要的都得不到,因此而生出的痛苦和忧愁也无处可排解,自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我就知道我与一些事情再也没了半点缘分,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得去找那一段缘分。”
本来因为他的没个正经而生出火来的宁馥,火气顿时在这一段话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想,哈卓的死到底还是在他的心里成了一道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她欠了赤嵘的,本来就无以为报,她本来就在哈卓这件事上欠下了赤嵘太多,可现在赤嵘又将祝万柔娶到了穹夷来,无论赤嵘说的多么与她无关,可到底他解了她一大忧患与麻烦,他不言,她却不能不记这个恩情。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偿还他了。
此时听到他以这种方式提起哈卓之事,她的心,比若刀绞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