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汇报的贝千初一踏进来,就听到时放哎哟哎哟喊痛,不由得满脑门的黑线,这货根本就不是感动得哭而是痛到哭的吧?清沐到底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才会认她当妹妹。
贝千初安慰了几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时放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对她动手。
时放将自己先是被掳逃了之后,在途中又被人偷袭差点没命幸好被人所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只字不提369室的事情。说到底,她对贝千初仍然是有着芥蒂,下意识地有着提防,不敢和盘托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在这种时候,她宁愿去相信只有利益关系的林间,也不敢再一次去相信贝家。
贝千初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也没点破,只点了点头:“我会让下面去查一查,不过未必能查到什么,尽些心力罢了。”
关于这一点,清沐倒是比较明了,贝千初虽然接手了贝家暗中的势力,但贝家在卡拉图帝国之外,势力并不太大,她愿意帮忙已经很难得了,至于能不能查探到有用的信息,谁也不敢打包票。
贝千初看看时放有伤在身,精神萎靡的样子,闲聊了几句也就告辞离开了,征求了清沐和时放的意见,仍然是留了些人在附近暗中保护。
时放已经平安归来的消息,清沐以最快的速度让人递话过去给若琪,贝千初刚离开不久,苏维和亚勒就到了。他们看到时放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眼里闪过寒意。他们两个虽然都不是时放的教官,但平时接触得也算多了,人和人之间,接触得多了,难免就会产生感情,再说这小家伙是在他们眼前一步步成长起来,也挺讨人喜欢的,下意识地将对方划归到自己人的范畴,现在时放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下手弄成,这无异于给他们甩了一记耳光,心中不悦至极。
碍于银月联邦的军队不得插手非平民纠纷的条例,他们不能直接插手,不过心里都窝着一股火气,要是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怎么着也得蒙面去痛殴一顿才行。
他们毕竟是军人,心中再不快再痛惜时放,看起来依然非常的冷静自持,也没说什么客套话,亚勒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阁下听说了你的事情,让我们过来接你回营地。”
苏维臭着一张脸,死命捏了捏时放的脸,恶狠狠地道:“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容易中招啊!真是白瞎了我们的功夫,等你伤好之后,我一定会建议阁下加大你的训练量!”
亚勒非常有风度地劝说苏维要善待伤号,不过他对于苏维的结论非常同意:“清沐你也一起过去呆一阵,我想,这一段时间,时放应该可以和你一起晋阶为导师级战士。”
时放从暗夜精灵领地回来的时候,亚勒就看出来她原本受创的身体基本修复了,只要适当合理训练,重新恢复导师级战士的阶位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尚未来得及着手做这件事情,时放这边就出事了。
清沐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时放的安全,犹如惊弓之鸟。现在狄亚阁下既然派人来接,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听亚勒说时放还能够重新恢复导师级战士的实力就更是松了一口气,自身能够强大一些,自然就多一些保障。她迅速地收拾了一些衣物,就与时放一起随着亚勒和苏维去了营地。
因为时放并不是银月联邦军队的人,一直都是住在狄亚阁下的院子里。她和清沐刚用过晚餐,苏维就过来传话,狄亚阁下有事召见。
时放随着苏维踏入狄亚阁下起居室时,意外地发现狄亚阁下居然没有在办公,而是坐在窗前,颇有兴致地摆弄着面前的茶具。看到时放进来,狄亚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去,等时放小心地落座后,她扬了扬下巴:“喝茶,然后说说感受。”
咦,就特意找我过来喝茶?时放稍稍有些意外,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问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吗?她不由得想起来雅罗尔当时请她喝饮料,然后就给她下药的事情——这是亲母女啊,难道要用同样的招数?
不过她依然乖乖地听话,端起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很诚实地道:“入口较涩,不过苦后生甘,回味无穷。”
狄亚很好看地笑了一下:“那么,你对这件事,回味到什么没?”
“要变强!”时放不假思索地应道。
狄亚不置可否地一笑:“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时放原本觉得自己的事情,不能太过烦扰别人,不过林间有一句话她倒是听进去了,狄亚阁下由于身份立场问题,不可能会直接插手,但应该会给一些建议。于是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直来直去地将事情全盘交待了一翻,连和林间达成合作协议这事情都没瞒着。
听说林间也在这里面有戏份,狄亚的兴致高了几分:“说起来,林间现在也是导师级了,你们的实力,说实话,差不了多少,你觉得,为什么她能够说‘他们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在其他人手里,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如意’这种话来?”
时放想起来,当听到林间说袭击她的人是散塔林会的时候,她曾经深深地感到了势单力薄的渺小与无力。而当最终林间提出合作的时候,自己猛然间,就有了对抗的勇气。其实,不过是知道,林间身后所意味着的强大势力罢了。
“时放,你记住,平等来源于力量,和平依赖于威慑。但是,个人再强大,终究也是有限的。”
时放蓦地抬头:“我明白了。”
是的,她明白了,自己一直默默地努力,小心翼翼地隐藏实力,生怕由于锋芒太露以后被卷到什么事情里去。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如果注定要卷入纷争中,一个人再强大,终究也是有限,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同样是非常天真的想法,她需要有自己的势力,有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