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林间?听到这个名字,时放的动作放轻了些,啧,林间终于是要转移目标了么?
另一个人不屑地笑了一下:“这你也能当真?不要告诉我你真想不明白啊?林间是什么身份,那个雅罗尔又是什么身份,说不定是长得可人些,林间又多添一桩风流韵事罢了。她可是林候爵的嫡长女,难道她愿意放弃承爵?”
时放磨了磨牙,嘁,有眼不识金镶玉,要不是想多听点消息,她就出去暴打这女人一顿。还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呢,林间这货给雅罗尔提鞋都不配好吧!
“为了那个女人,她连命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爵位?”方才本就不大的声音更低了些:“你不知道,为了救那个,嗯,好像是叫雅罗尔吧,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大地之墙’她眼都不眨就用了。”
“行了行了,你别见风就是雨,再喜欢又怎样,只不过是养在外面享乐罢了。你说她要是来真,又怎么会只是偷偷摸摸地晚上摸过去留宿那边呢?”
时放火气压都压不住,不过脑子还算清醒,没有被妒火冲晕了头脑,心里面再酸再不爽,还是先替雅罗尔伸张了正义再说:“嘁!就算林间贴上去,雅罗尔都不会理的。要知道,你们所看重的那些东西,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时放?你怎么会在这里?”似乎是完全没料到里面还有人,这个浴室是隔成几排,一间一间,进来的时候又没听到水声,她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里面没人。不过这人还是听出了时放话里的不悦,虽然她没将时放放在眼里,不过大家以后很可能是会在预备队里相遇,彼此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缓了缓语气:“你说得没错,那些东西在这里确实什么都不是。不过,前一阵林间与威林殿下吵了起来,她当时公开宣称喜欢雅罗尔,嗯,雅罗尔对此并没有回应,但最近她们俩同进同出昼夜相伴却是事实。”
这话说得很明白,在他们眼里看来,同进同出昼夜相伴就是无声胜有声的回应。
时放“哼”了一声,黑着脸走了。刚出训练场,伊思拉就迎了上来,喜颜于色很是快活地道:“时放时放,我俩都顺利通过了,预备队跟新兵营一样,下个月开始训练。”她报完消息,才注意到时放脸色非常难看,简直是一只人形制冷机,不停地往外冒冷气,不由得大为讶然:“咦,你不舒服?”
“是啊!”时放咬牙切齿地道,她哪里还能舒服得了,简直呕得要死,刚才偷听别人八卦,虽然整件事情仍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从中获得了三点信息:一是雅罗尔被截杀,二是被人截杀的雅罗尔还恰巧被林间给救了,据说还是舍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才顺利救下人来的,三是林间跟雅罗尔同进同出昼夜相伴。这三点信息随便哪一点都让她舒服不起来啊!
“啊,你哪里不舒服?不会是又被教官揍惨了吧?”伊思拉毫无压力地打趣。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时放恶狠狠地回道,瞪着佯作无辜的伊思拉:“林间和雅罗尔的事你肯定早知道了吧?”
“雅罗尔能和林间有什么事啊。”伊思拉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懒洋洋地回道,瞅了瞅全身上下都打了“我很不爽”标签的时放,她皱了皱眉,非常鄙视地道:“你不会笨到去信那些传言吧?”
时放讪然。
伊思拉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雅罗尔啊!传言嘛,不外乎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确实需要做出这种假象,一是有人想借机拿到自己想要的。”她那赤/裸裸蔑视的眼神让时放既高兴又愤怒,还没等她调适好心情,伊思拉悠然道:“说起来,雅罗尔未必不喜欢林间啊,毕竟她条件挺好,长得俊俏脑子好使不说,家世也不错。”
“雅罗尔没那么肤浅。”
“啧,选你就不肤浅了?”伊思拉倒是不遗余力地拖后腿,未了才道:“阁下说让你预备队开始训练了才能出去,其实,既然预备队人选都定了,虽然还有一个月才开始训练,但这个时间不是正好回家一趟么?”
时放眼前一亮:“你觉得用个什么理由能够出去?”
伊思拉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只是那么一说逗逗时放而已,居然有人会当真!她干笑两声,抬头望天:“雅罗尔远比你想象中的聪明,她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的,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你要有点耐心。”要是时放真的找理由成功溜出去了,谁知道这种醋坛子二货会弄出什么事来。
主意既定,无论时放如何的死缠烂打,伊思拉都装傻充愣不接话茬,训练结束就赶紧脚下抹油溜之大吉。有些事情,时放看不出来想不到,她还会看不出来吗?其他事情她自然可以出手帮时放一把,但这个事情可不能轻举妄动。
伊思拉死活不肯帮这个忙,时放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狄亚阁下令行禁止,自然有人盯着她训练,没有人帮忙遮掩着,她一个人可闯不出去。人家说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时放深深地觉得,朋友也是这样啊!要是她多几个交心的朋友,也不至于像现在寸步难行脱身不得那么凄凉。
时放如困兽般焦灼烦躁了几天,心思散了,在训练时倒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一日她正对着绣架默默垂泪——教官说她过于浮躁,让她多绣些东西,好好静一下心气。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飞针走线的时放不由得停了下来。
教官一抬手,两枚细如牛毛几不可见的绣花针便向时放疾射而来:“静心!”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却更近了,人还未到声先至:“时放,刚才有人来报你姐姐苏清沐出事了!现在人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