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来围剿我们的,不过是精锐部队里最差的层次。”洛迦国主不自觉地挺了挺胸,非常为之骄傲的模样。
时放看着非常想嘲笑一下,想到现在正说到关键点呢,还是不刺激这货了。
据洛迦国主所言,法兰尼斯的精锐部队分三个层次,第三个层次,就是镇压各地叛造,或者是有些儿不太安分的贵族想要在封地里搞自立弄些国中之国的;第二个层次嘛,就是对外战争的,无论这个“外”是强是弱,都奉行“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的原则,统统都是派这一支精锐部队出去;而所谓的第一层次的精锐,号称是护国之本,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有人见识过。
而这支部队,直接隶属帝国陛下。也就是说,整个法兰尼斯,只有皇帝陛下才了解这支部队,就连是储君,未来的皇帝陛下,都不能知道。
什么样的精锐,配得上护国之本这说法呢?况且还是只掌握在帝王手中。时放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一天虽然总有人打扰她睡个好觉养好精神明天回去好向雅罗尔卖萌耍帅的大计,但似乎,还是挺值得的呢。
“莫不是这支精锐,是专门为了对付神殿的吧?”时放突然脑洞大开地道。这话一说出来,在场就为之一静,先是惊讶于这货的脑洞,可是越是深想,越是觉得有道理呐。护国嘛,谁不知道,对皇权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于神殿——连立储和新皇登基,都得到神殿斋戒,获得神的祝福与认可。
如果不被祝福或认可那怎么办?呵呵,那就不好说了。
正因为这样那样有着不可言说的奥妙,所以说,皇室怎么可能不顾忌神殿呢?他们需要神殿来让众人认可他们的统治正确性,可是呢,又不怎么希望神殿拥有一票否决权。是怎么样的精锐,才能克制得住神殿呢,能够在与神殿撕破脸之后,仍能保住皇权不堕?
对于这个深刻的问题,于己无关,时放自然不会去操心。洛迦国主倒是一副大受启发的模样,爆了下料出卖了一下自己的父皇和兄弟姐妹之后,抱着又换来了一个秘密占了便宜的愉快心情,急匆匆地滚蛋了。留下刚才一直不耐烦的时放一个人在那郁闷,一想到自己现在对付的是最末流的精锐,时放就高兴不起来。
这表示,她在这里混了几年,自认已经非常了解法兰尼斯军队的打法,优势和劣势。结果现在被人打了一闷棍,md她了解的是弱者的打法,回去面对的是强者的打法,这个,岂不是说以跟雅罗尔分离数年为代价的留在法兰尼斯摸底收集情报是做了无用功?
噢,还要加上她失去陪伴两个小萝莉成长的乐趣的代价呢!
时放顽强地无视掉了自己拿别人的军队练手收获也是大大的这一事实。
一想到自己原来那么天真那么傻,时放就觉得特别心塞。
长吁短叹了好一会,时放甩甩头,心特别大神经特别粗地滚去睡觉了。虽然到她这样程度的法师,几天不眠不睡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总是会让人显得不那么的精神焕发神采飞扬嘛。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嘛,为了让雅罗尔能够愉悦一点,时放也是拼了。
而在同一时刻,方才从时放这里匆匆离开的洛迦国主,却出现在库罗拉的府邸里。两人脸上的神色是无比的郑重,却微妙地有着一丝兴奋。
“都安排好了?”洛迦国主低声问道。
库罗拉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在这里,还需要特别压低声音来问么,真是个蠢货。特别矜持地点了下头。
“要万无一失才好。”洛迦国主又再嘱咐了一句。要是一着不慎,他们可就惨了。
库罗拉都不想搭理他了。意有所指地转移话题,特别道貌岸然地问道:“那个事情,她信了?”
“当然。”洛迦国主心里腹诽,这个,他又没有说假话,至于那个传说本身可靠不可靠,他也不知道啊,所以可怪不着他。想到时放当时骤然亮起来的目光,他又有些迟疑,说不准是真的呢,那,岂不是亏大了?不管怎么说,时放可是空间法师呢,对这些了解得要比他们都深。他们觉得虚无子有的事情,在人家专业人士面前,可能就是真理了呢。
素来多疑的洛迦国主迟疑了一下,还是半遮半掩地将时放关于护国军的推断透露了一点。
库罗拉罕见地长时间保持沉默。微闭双眼,一副深思的神情。半晌,才睁开眼,对洛迦国主点了点头:“她说得没错。”他作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暗地里的刀,这种不能曝光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涉足了些,之前没多想,是想不到这一层。现在被人点破,再回来当年的蛛丝马迹,他隐隐地有了一个推断。
不过,这个可怕的推断,就没必要跟洛迦国主分享了。他们现在是盟友,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时放,噢,或者说是凯德莉亚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所以有什么好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其他人管他去死呢!
两人又就干了某件坏事后所能获得的利益分配商谈了一会,得了意外好处的库罗拉倒是大方了不少,最终达成的协议算得上皆大欢喜。
洛迦国主告辞时,天色已发白,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法拉微低着头,似乎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已经牺牲过她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回转,她为了联邦也出了大力,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一次的教训还不足够么?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同,成功了的话,费伦的反应势必会很强烈,失败了的话,那后果就更加可怕了。
怎么算都没好处的事情,为什么大人要再一次去做呢?
库罗拉没有回头,只静静地看着天色渐渐发白,太阳缓缓升起,才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未明地道:“既然已经对不起她了,那么再对不起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无法完好如初,还不如彻底放弃。
至于法拉所说的,时放态度有所缓和,这可真是天真的想法。曾经的伤害与背叛,就如一根刺一般梗在彼此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作怪,这就是一个无法预估不安定的因素。再缓和,也不可能再给予信任,也不可能再为他们所用——不为我所用,那就不如彻底毁掉。
有些事,你做过一次,再做一次就没有丝毫的心理障碍。有些人,你伤害了一次,只要有机会,有足够的利益诱惑,势必还会有下一次。这点儿道理都看不破,那就不要怪别人一而再再而心地算计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