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璐眯了眯眼睛:“她是在从温哥华回来之后和叶泽南结婚的?”
“是的,不过当时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么,不过,失忆这一点是确认的。”
卢璐看向窗外,“是确认的,她忘记了一些事情。”
华筝左侧有一辆车不要命的超车,她直接狂按车喇叭,没有听清楚卢璐说的话,就问:“什么?”
“没什么。”
………………
宋予乔到达嘉格以后,郑青基本上已经把场地布置和广告安排的走场过了一遍了,她到的时候,就又看见张梦琳了,正在用冰袋敷着一边的脸,看见宋予乔,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光特别阴毒,宋予乔想,如果张梦琳的目光带着箭,恐怕现在她就已经万箭穿心了。
不过无所谓,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人。
与郑青一同回浅语公司的时候,宋予乔接到了宋洁柔的电话。
宋予乔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挂断,她不想再跟宋洁柔或者徐婉莉扯上任何关系,和宋家仍旧留有的最后一点感情,就是奶奶,其余的人,对她的不好,她都记在心里。
但是,却没有想到,宋洁柔竟然在公司门口堵她。
宋予乔想要绕过宋洁柔直接往里面走,却被她直接抓住了手臂,挡住了去路。
宋洁柔用十分强硬的语气说:“我跟你有话说。”
身边的郑青问:“用不用我找保安?”
“不用,”宋予乔说,“我随后就到。”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宋洁柔倒是十分惊讶,这样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一些金属利器划伤的。
宋予乔微微别开了脸,最近因为脸上的伤口,解释的次数已经足够多了,到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不用想,宋予乔也知道,宋洁柔来找她的原因是因为徐婉莉,宋洁柔拉着宋予乔的手腕,“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反正只是三两句。”宋予乔将自己的手臂从宋洁柔的手里抽出来,站在原地没有动,“如果你没有话,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我还需要赚钱养活我自己,不像某些人,坐吃山空就可以了。”
宋洁柔转过身来,“我想跟你说说莉莉的事情,”她顿了顿,“莉莉是我女儿。”
宋予乔的脚步一刹那停下,转过来看向宋洁柔的眼神里,全都是惊愕。
她知道这个姑姑小时候就对徐媛怡带来的这个拖油瓶的女儿不一样,姐姐宋疏影曾经猜测过,说这个徐婉莉指不定就是姑姑宋洁柔在外面的私生女,但是当时姐妹两个也只是自己在猜测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当真是……
宋予乔调整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才抬步跟上宋洁柔的脚步,向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走去。
………………
与此同时,在裴氏的六十三层,在总裁办公室门外办公的虞娜,再一次见到了叶泽南。
叶泽南走到虞娜面前,问:“我要找你们裴总。”
这一次裴斯承没有在开会,当真只是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文件,虞娜按了一下桌上的内线,例行告知,得到裴斯承的应允,然后侧身打开门,“叶总,您请进。”
叶泽南进来的步子很稳,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裴斯承,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按了一下眉心。
等虞娜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出去之后,叶泽南才拿出一瓶药放在裴斯承的面前,“你看一下这个药。”
裴斯承抬眸看了叶泽南一眼,将药瓶拿起来,握在掌心里,看着上面的英文说明,“是维c一类的药物,怎么了?”
叶泽南说:“实际上并不是,我专门找过医院的医生检验过,这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一种抑制性药物,是给宋予乔吃的药。”
裴斯承的目光陡然深邃起来,似乎在这个临近傍晚的时候,晚霞的余晖照在隔街对面的玻璃大厦上,折射过来的光,突然就将他的脸庞凸显出深深浅浅的立体感。
叶泽南也发觉到裴斯承忽然散发出来的凌厉感,但是他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有打算要怕,虽然内心里还是有几分的胆怯,主要是因为裴斯承给人的压迫感,太过于强烈了。
“这个药是在两个月前,从加拿大温哥华寄送到我家里来的,后来宋予乔来到家里需要拿药,然后与我妈妈发生了争吵,最终药没有拿走,那一次我妈还住了院。”
裴斯承食指蜷曲,指关节扣在桌面上,语气略微带了一些不耐烦,“直接说重点。”
叶泽南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正在肆意的乱窜,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他握紧了拳头,说:“她失忆了,曾经有一段记忆她完全不记得了,现在服用这种药物,我觉得应该包括跟她母亲在温哥华的那一段时间,可能受到过刺激,得了精神类的疾病,虽然现在可能是已经痊愈了,但是有一段记忆完全被抹去了……”
其中,就有他在被卢璐算计而背叛宋予乔的那一段记忆。
只不过,这些话,叶泽南并没有说出口来。
就算是在自己的记忆中,都是最肮脏的一笔,对别人的话,更是难以启?。
不过,在听了叶泽南这些话之后,他看得出,裴斯承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最起码在表情上没有看出任何不一样的,眉宇之间的英气没有少几分,倒是戾气多了几分。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叶泽南一时语塞,说到现在,难道裴斯承还不明白了?
“她失忆了,我就是来告诉你,她失忆了,而且根据这个药,可以看得出,她有过精神上的疾病……”
不过,叶泽南看见裴斯承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声音也就渐渐地低了下来。
裴斯承双手交十放在桌面上,对着叶泽南的背影,说:“你掌管叶氏也有了三五年了吧,难道现在都还没有学会如何切中要点么?作为高层领导,你必须要做的是在三句话之内,让你的员工或者是属下,知道你的意思,而不是浪费时间费心猜测你的意思,懂么?”
叶泽南的手已经放在了办公室的门把上,在听见裴斯承的这些话,内心那一股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了,他转身,直接向裴斯承冲过来,扬起拳头狠狠地打了裴斯承一拳。
不过,令叶泽南有些惊讶的是,裴斯承明明有机会躲开,不过却并没有躲,裴斯承的嘴角已经开裂,从嘴角渗出血来。
但是,就当叶泽南一只手抓住裴斯承的衣领口,拳头再度扬起的时候,裴斯承已经反手用手肘顶了叶泽南的肋骨一下,“做人不要得寸进尺。我会挨你一拳,并不代表我会受下你第二拳。”
裴斯承一般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是十分狠,叶泽南当即就松了力气,一只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肋骨处,脸上的五官都已经扭曲了,说话的时候,?缝间漏气。
裴斯承说:“我与予乔如何,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至于这个药的事情,不关你事出于哪一种目的拿给我的,我收到了,也了解到了,我还是刚刚的那句话,叶泽南,你记着,要不然早晚你会吃亏的。”
叶泽南离开以后,裴斯承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药瓶看了许久,又拧开盖子,拿出里面的药片来闻了闻,看了看,甚至放入唇舌之间尝了尝,然后按下了内线,“虞娜,稍后的例会你组织,让黎北给我备车。”
………………
咖啡厅里,宋洁柔找了一个稍微偏僻的位置,自己要了一杯咖啡,问宋予乔要喝点什么。
宋予乔说:“我什么都不要,谢谢。”
宋洁柔在宋予乔面前,她的话的可信度很低,所以宋予乔在消化了刚刚宋洁柔那骇人听闻的一句话之后,到现在也并没有太惊讶了。
宋洁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宋予乔,原本很是清丽漂亮的一张白皙小脸,真的被脸颊上的一道划伤给破坏了美感,甚至有些可怖了。
“莉莉是我的女儿,你从年龄上就可以看得出,她今年是二十,二十年前,我失踪过一年,就是在别的地方去生孩子了。”宋洁柔顿了顿,“你现在和叶泽南离了婚,那么叶泽南就已经跟你无关了,是不是?”
“是。”宋予乔说的十分坚决,左手已经抓起了包,“所以你现在有什么与他有关的事情,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
“那姑姑想让你帮莉莉一个忙,你也知道,叶泽南对本就没有……”
宋洁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宋予乔已经将她的话给打断了,“那这件事宋翊知道吗?”叉亚台才。
宋洁柔皱了皱眉,回过神来,“怎么能直接称呼你爸爸名字,他怎么说都是你爸爸。”
宋予乔冷笑了一声,“别人都有资格这么来教导我,但是唯独你和宋翊不行,我不信你们了。让我失望过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再对他抱有期望,永远不会。”
说完,她就已经拿着包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宋洁柔将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里面的咖啡渍迸溅出来,迸溅在手背上。
“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宋家的小姐呢?一个个不过都是父不详的野种,也不掂量一下,如果是没有宋家在你身后的名号,你能攀上裴家?做梦!怪不得被人划伤了脸。”
宋洁柔想到这里,就觉得这个宋予乔的命实在是太好了,凭什么她离了婚,一个二婚,都能这么嚣张?意得志满么?总有要栽跟头的一天!等着瞧!
………………
虽然宋予乔嘴上话是这样说的,这三年来,也是一再地这样告诫自己,自己在宋家,已经没有了亲人,唯独剩下的亲人,就是奶奶了,现在,还是觉得心口闷闷的疼。
就好像是当年,亲眼看见曾经很恩爱彼此信任的父母,签下离婚协议之后撕破脸,成为了陌路人,曾经的一切都好像是水中花一样,在一瞬间就破灭了一般。
她攥着包带往前走,在浅语公司的写字楼这边,看见一家药店,忽然就想起来,前天晚上和裴斯承并没有做措施,这两天都忘了,幸好事后药最长期限是三天。
宋予乔便进入药店,买了一瓶事后的紧急避孕药,站在柜台后面的阿姨看起来十分和蔼,还特别提醒宋予乔:“这种紧急的避孕药对身体有伤害,不是到必须的时候,不要服用,可以事先做好措施。”
宋予乔微微一笑:“谢谢。”
不过,在这个时候,宋予乔确实是没有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已经有了一个裴小火,她还没有来得及将缺失的这五年时间弥补回来,又怎么会想要再次怀孕,那样的话,精力肯定是要受限的。
宋予乔一边低着头往前走,一边看着手中的事后避孕药上的说明,忽然,她的眼前一暗,一道黑影直接将她完全笼罩其中,手中的避孕药就被一只手给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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