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了声:“我的办公室用得着你来评价?你什么身份?评价别人的作品时,首先该惦惦自己的分量,不过一届新人,有什么资格对设计界名师的大作品头论尾?”
苏乔怔怔,脸儿发臊,一时竟无语。
不是他刚才让她讲环境、同事、心情那些?她现在讲的不正是他想听的吗?
“我睡了,再见。”她准备挂机。
“不准!”
再次沉默。
不知道就这样听着彼此的呼吸,举着手机过了多久,苏乔感觉自己的手腕都有些酸麻的时候,那边讲了句话。
他磁醇如酒的嗓音:“说你想我。”
苏乔握着手机的纤长手指一紧。
“我想你。”
僵硬的,极不自在的,她像背书一样。
“加上我的名字。”他嗓音更喑哑了几分。
苏乔没有握手机的左手,握上自己心房处的衣料。
根根手指紧缩,直至睡衣被拽成一团乱麻。
她轻若未闻地喃喃:“霍燕庭,我想你。”
那边重新默了,只是明显有呼吸缓缓加重的粗喘,透过手机沉重的传来。
苏乔闭了闭眸,清冷了声:“可以了吗?”
“问我想不想你!”他霸道地命令。
苏乔一再容忍,话音里明显有了咬牙的意味儿:“你想我吗?”
“绝无可能!这辈子你苏乔都别指望!”
他回答得干脆又果决。
电话被他挂断。
苏乔拿下手机,听着嘟嘟直响的盲音,有种跟不上他节奏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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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几天班,苏乔实在闲极无聊,又画了一套二居室的设计草图出来。
本来不想在办公室开小差开得太明显,但实在是黎越以及秘书室同事没一个要她帮忙的,更没有人给她安排工作。
于是,她终究拿着总裁办助理的工资,做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魏芸菁又来过公司几次,有两次约苏乔一起出去休闲,苏乔拒绝了。
她明白她的意思,明里暗里的想让她从肖君莲那里打听霍燕庭的去向。
苏乔的处境,不好对她说出实情。
临下班时分,魏芸菁又来了,直接到苏乔这儿来,倚着办公桌的桌沿坐了,一手撑着下巴,细眉轻蹙:“乔妹,你说庭这些天到底去了哪呢?怎么连电话都没一个?”
苏乔收拾起桌面上的绘笔、图纸,清淡地说了声:“抱歉。”
魏芸菁突然伏下来:“你说,他该不是有新欢了吧?”
“你才是他公开的女朋友。”
“是哦,全国人民可都见证了的。”她歪着头,随即又苦了脸:“那又怎么样,他那样顶级优秀的男人,世间你见过几个?这种男人,即使守着过一辈子,都无法令人放心。”
苏乔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不忍,抬起眸看着她:“既然不安心,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魏芸菁就笑了:“傻乔妹,如果让你现在放开肖君莲,你会舍得?”
苏乔沉默了。
她和肖君莲本无关系,又怎么会理解魏芸菁所说的这种舍与不舍。
她心里迟迟难以放下的那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触及,更加不存在舍或不舍。
如此,这方面,她魏芸菁还是比自己幸运。
至少,她还守在爱的男人身边,说不定一直守着守着,哪天这个男人就真心的爱上她了。
而她苏乔,却是连舍与不舍的选择机会都没了。
魏芸菁摇她的手:“乔妹,看在姐姐这么煎熬的份上,你今天就去帮我问问君莲,庭到底去哪儿了,打他电话也不接,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再找不到他人,我看我都要疯了。”
以往,只在电视屏幕上才看到的巨星,此刻如此亲密地跟她撒娇,苏乔不觉荣幸,反觉头疼。
“好吧,我尽量问问。”
“说定了,可不许反悔!晚上我打电话问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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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苏乔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留魏芸菁的联系方式。
她准备晚上在家给她回个电话,就说肖君莲也不知道霍燕庭的去向。
出了电梯的她又重新回去办公室,她想起黎越还没走,他那里应该有号码。
电梯门开,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孔出现在电梯里。
“乔乔?”龙亦飞走出电梯,吃惊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
“龙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员工,你呢?”
“我,和你一样。”
听到她的回答,龙亦飞心里隐隐升起不安:“你怎么会进H-reborn?上次在河宾俱乐部他那样对你?”
苏乔勉强回他一笑:“那次只是意外,龙先生别多想。”
龙亦飞皱了眉,欲言又止。
苏乔走进电梯。
龙亦飞这才回过神来,问:“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还上去做什么?”
“我有点事,要找魏芸菁魏小姐的联系方式。”
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龙亦飞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抵住电梯门,拉了她出来:“魏小姐的号码我这有,我给你。”
“苏小姐?”
苏乔回头,看到是赵均走进来。
公司楼里,人多眼众,赵均对她改了称呼。
她顺着赵均的目光,低头,看到龙亦飞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顿时心脏一惊,忙甩开他:“不用麻烦龙先生,我先走了,再见。”
她动作太快,龙亦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往大楼门口而去。
身后,霍燕庭的司机赵均,跟着她的方向,快步追了出去。
龙亦飞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僵在空气里的手,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经意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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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太闲,苏乔回到家后,一般很晚才有睡意。
和苏素一起吃了晚饭,又陪着看了部老电影《花样年华》。
电影看完,苏素便去睡了。
苏乔又看了一阵电视,才去洗了澡,换了米白色的纯棉短袖睡衣、短睡裤。
躺在床上,才想起,还没给魏芸菁回电话。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一。
她应该也还没睡。
正准备拨。
磁醇动听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听着,一时竟忍不下手去阻断这动人的歌声。
号码是一串没有加其他数字的熟悉的手机号码。
她没多想,滑到接听后贴到耳边。
“睡了吗?”霍燕庭的嗓音里遥遥透着疲惫。
“要睡了。”苏乔怕他又像前几天那个夜里,没完没了地不挂电话。
“洗澡了?”
“嗯。”
“穿着睡衣?”
“嗯。”
他顿了一秒,低沉地说:“我在隔壁,你过来,不准换衣服!”
“嗯?”苏乔冷不丁被惊住,“哪个隔壁?”
白天黎越在办公室里明明说过,美国那边的事有些棘手,总裁还需些日子才能回来,有紧要需签核的文件别走纸档,都走电子档。
她对自己的听力记忆力一向自信,分明是没有听错的。
“荷塘公寓,你家隔壁。”那边,他低哑的嗓音清清楚楚地回答。
苏乔倏地从床上跳下地,紧握着手机,脸色发白。
临出门,她猛然低头。
夏天的睡衣很薄,她没穿内衣,一低头,有些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她忙地又回过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利落地加在睡衣里面。
这才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出门。
房子的门微微开着,里面灯光明亮,她才进去,浴室的门应声而开。
霍燕庭披着浅灰色的丝绸浴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