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若隐若现的大片秀背,在微暗的灯光里,翩然远去。
霍燕庭沉铸未动。
门开,霍燕楠静然而立。
清盈如飞的粉紫色轻纱裙,头发盘着公主髻,以钻石发夹饰之,漂亮清纯而又透着成熟女人的优雅。
苏乔微微一笑:“霍太太都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撄”
霍燕楠没动声色,眸光越过眼前和五年前看起来已经大不一样的女人,落在餐桌一端的沉色男人。
高大魁岸的背影投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墙上,映照出来的忧寂令她气恼偿。
她脸色平静:“阿庭,谈完了吗?”
霍燕庭脸色很沉很冷,垂首,重新点燃一支烟。
对于她的忽略不计,苏乔不在意地一笑,对她一颌首,自顾迈步离开。
门没有关上,苏乔高跟鞋清脆利落的响声由近至远,装潢得浪漫绝伦的包间里重归寂寞。
霍燕楠将门关上,走过来,在刚才苏乔坐过的地方,默默注视他。
深邃英俊的脸依然是记忆里令她一见倾心的样子。
曾经她以为,这样的沉默寡言是他的本性,却从没想过,这样冷情的男人,会有一天爱上别的女人,且如痴如狂。
五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女孩等成一个哀怨满腹的女人,不,应该说,依然是女孩,只是那颗炙热期望的心,渐渐化成了冷灰。
在莞城,她暗下查到了许多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消息。
他跟他前妻隐婚半年之久,他们夜夜同床同梦。
听说他为了前妻的一句话,将犯过他大忌的司机用了春市的一半的矿业股份又请了回来。
她还听说,因为前妻递给他离婚协议,他当场发飚,不管不顾将当场将一名记者揍个半死。
他还曾为她,十分钟之内,将莞城繁华如蚁的路段开出了一段无人地,任她独车而过。
她原来房子楼下的百年梧桐,他锦园旁边已经修建得如宫殿般的工作室,与另一边市中心相连的乔庭大道,这些,全都是为她一个女人所设。
……
查到的信息越多,霍燕楠的心越死。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她几乎从出生起,就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着。
她的第一个吻面礼,第一份生日礼物,第一次心扉荡漾,都是为他。
她的名字,都是跟着他的名字而取。
她十岁生日,他当着父亲的面,亲口承诺过,在她十八岁生日娶她。
如今,他确实娶了她,可她却丝毫没有尝到过新婚甜蜜的滋味。
婚礼之初一段时间,她甚至天真的以为,所有人的婚礼都是这样的。
她后来才知道,那些新婚夫妻他们不是这样相敬如宾,将妻子放在另外一栋豪华的别墅,甚至都不带回他所住的锦园。
更别提亲吻、上床,缠绵如斯。
哦,也吻过,那是婚后第二年,她生日,她请他到了她所住的别墅,她喝了酒,主动献吻。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哭了,第一次,骄傲如霍燕楠的她,当着他的面,哭得像个小孩。
何况,她本就还只有十九岁。
放在寻常女孩身上,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脸色郁黑得难受,拿过桌上的洋酒,猛烈地一气灌了大半瓶。
他抱了她,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她的床上,他没要她,却迷蒙地重复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乔儿……乔儿……
后来,他解释,他不行,自那一刀后,就不行了。
就从那天开始,她请私家侦探,查找所有他和她的一切。
然后,她知道了,他曾为她做过的所有疯狂事情。
她终于也明白,当年那样致命的一刀之下,那个凶手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被深锁在锦园。
原来,不是想日后惩罚,而是根本不曾怨恨过她。
他爱她,竟到生命不顾的地步!
可是,他们终究是分开了,且她和他都得知,对方已各自有婚姻,那个名叫苏乔的前妻,不仅有了丈夫,还有了孩子,在离开他的半年不到,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孩子。
霍燕楠从此相信,不管他心里如何,他人终是她的。
也正是如此,她不再痛恨,也不再恼怒,他们在彼此心里所占成分越重,越痛苦的是他们,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