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唇,又倒走回去,居高临下地:“喂,能动吗?”
男人仰视着蓝空的双眸清澈如流动的水。
她想起红楼梦里宝玉的话: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污浊逼人。
然而,眼前的这双清眸,却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也有男人会像水一样透澈清冷的撄。
龙亦飞对她此番来意心里厌意,没有什么好颜色:“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请你走!”
江歌长这么大以后,今儿是在同一个男人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了两回自尊。
她自认长得虽不至于沉鱼落雁,但鼻子是鼻子嘴是嘴也挺工整的,可他不过一眼,就直接说对她没兴趣。
现在还第二番地轰她走偿。
士可杀不可辱,今儿他就真的断胳膊断手,她也坚决不管了。
龙亦飞想起她刚才画的东西,冷冷地出声:“回去告诉龙亚飞,我的事用不着他闲操心!”
他知道,家人可能是怕他想不开躲到这荒山野岭来寻了短见,派了龙亚飞几次三番来打扰他的清静。
亦飞轰了多次,龙亚飞却次次找尽理由过来,找了数人把简陋的荒楼修得跟宫殿似的。
亦飞心里知道,他明则是修楼,暗则是监视。
后来楼修好了,就又派人过来,只道是关心他生活。
现在越来越离谱,居然把女人都送过来了!
亦飞烦不胜烦。
江歌自是不认识什么龙亚飞,只当这人是个漂亮的疯子,气极地掉头就走。
园子的大门是白色栅栏相连,上的手闸。
江歌拉开闸,自顾走了。
园门任它开着。
走了几米,终是忍不下心,丧气地抓抓长发,又回头走。
刚从白色栅栏门里探进头,就见从小楼那里陆续有人出来,朝刚才那个男人奔去。
看样子,的确用不着她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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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山回来,江歌给江琛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卡里打了一笔不菲的开工费,便去往连城出了名的油画村买工具材料。
一连几天,她都困在御景王酒店作画,吃在酒店餐厅,住在酒店套房。
肖东伊特给她面子里子,居然要给她安排总统套房。
说画家就得有画家的待遇,能给御景王酒店作画的画家,那更得享受至高无上的待遇。
江歌在西山所受到的冷落顿时被消埋,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过总算她还有些自知之明,没被吹捧懵逼了头脑,及时止住虚荣,只甘居选了套普通套房,肖东伊笑笑,也就由她了。
搭着梯子,画天,画山癫,画楼顶。
本来想好画那个男人的模糊侧影的,她相信,美男侧面,定是会让人意想联翩的。
画画的人天生对美好的东西难以忘怀,那个有着水一样清澈干净双眸的英俊男人,几度想起,仍令她心生荡漾。
简图都是按着他的侧影画的,可在墙上开工,画着画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最后终是没有画他,而是重新改成了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
水里,倒映着白色小楼精致的正面。
和她原先所想的图样是一样的。
当时,她还不明白自己鬼使神差的想法,可后来,才算弄懂,原来是自己撞入他怀里那一刹,已经注定了她的鬼迷心窍。
她不想把他公布于众人面前,她要把他私藏起来,他所有的清绝卓俊她都要全部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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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歌接了壁画工程后,元华芳就彻底清闲了下来。
实在无聊至极来看过江歌几次,因为江歌见着她就指挥她递色桶、画笔、刻刀之类的,后面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江歌打电话都叫不来,不由恨得暗暗咬牙:再叫交画稿,劳资一定拖拖拖,往死里拖!
YY着这个损友到时候痛哭流涕求自己交稿的样子,江歌在梯子上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小歌!”跟爆米花爆发一样的脆生生嗓音在茶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