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景看着,眸色更寒。
“我跟她是朋友,这么晚了,她要搬到新宿舍去,我这个当朋友理当帮忙。”肖君莲面上微笑挂起。
“是吗?朋友。”周绍景咬着他这两个字,往肖君莲身后看去的眸色深沉。
当着夏清陌的面,周绍景不失风度地并没有把自己堂妹和肖君莲的关系提出来。
肖君莲继续笑着:“倒是周总,这大半夜的跑到这种民房区来,是为何意?您可别告诉我,是体恤下属,光莞城这一座城市,您下面到底有多少下属,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吧?如果真是个个体恤,怕是您彻夜不眠劳累过度都体恤不过来呢。”
“你说得没错,而且我从不认为是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有利大家一起图,他们到我的公司是为钱而工作,而我,则是需要他们的劳动,大家都是相辅相成,谈不上谁需要谁的体恤。”周绍景收了手上的电筒,一脸冷脸在暗淡光线里,渐渐清晰,也愈发的显得深刻冰冷,“不过此刻,我是专门来接她的!”
两个男人,真正地开始争锋相对。
肖君莲敛了笑,眯起双眸,一把将夏清陌强行拥进怀里:“有我在,就不劳驾周总的专门了!”
“这点,恐怕不是你作得了的主。”周绍景说着,冷眸缓缓落向夏清陌。
夏清陌被肖君莲拥进怀里一刻,她人就被无形地拉到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她一把推开肖君莲,拧了双眉,沉声:“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去华景。”
周绍景一步上前,垂眸,沉下俊颜,低声:“这是陈联的箱子?”
夏清陌一怔,水眸下意识凝向他。
男人脸色沉郁,看不出什么意味。
他知道,这个名字足以令她方寸大乱。
而他已经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箱子和花盆。
薄唇浅弯:“这花还真被你救过来了,不错,这花开得很漂亮!”
夏清陌看他双手将东西都拿得稳妥,贴心的言语,心里颤动,喃声:“谢谢!”
肖君莲真恼了:“夏清陌,这花难道是他送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得这么熟稔?
她去晨光的这段时间,和这个周绍景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怎会对他?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他周绍景凭什么进来插一杆子?
夏清陌根本不理会他无聊的质问。
她对周绍景伸手:“总裁,请您还我。”
周绍景冷声:“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肖君莲上前,伸手就要夺周绍景手上的箱子和花盆。
周绍景不比他反应慢,手上用了力,肖君莲几夺居然没夺动。
周绍景再次望向夏清陌:“我送你过去。”
“谢谢,不用。”夏清陌走上前,强行从他手里抱过花盆和箱子。
这次,周绍景松了手。
夏清陌将两样又抱在怀里,转身,往巷道外面走去。
肖君莲又沉沉看了周绍景几秒,快步跟上夏清陌。
两人才走开没一段,身后,蓦然光亮起。
肖君莲回头,是周绍景手中的电筒灯光。
肖君莲第一时间拉开车子副驾座的车门。
周绍景人还在巷道里。
看夏清陌没有上车的意思,肖君莲没好气地哼道:“你的衣服不要了?”
的确,她的背包还在他身上。
“还是,要等着你那个明显心怀不轨的老板过来送你?”
夏清陌目光幽幽看向他,而后,抱着怀里的东西,上了副驾座。
此刻,与心思深邃的周绍景比起来,夏清陌宁可选择肖君莲。
她在这个男人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女人能被破坏的,他都把她破坏了,他又还能把她怎样?
肖君莲把车门关上,自己绕过车头上驾座。
周绍景高大的身子定在巷道里。
肖君莲只看到墙上透过来的一道巨大阴影。
像一座冰山,巍然稳厉,让人不可憾动。
他眸色闪过一丝阴沉,启动车子,极速而去。
“他这样盯着你多久了?”车子出了那个住宅区,驶进莞城深夜畅通的大马路。
夏清陌不语,看着怀中的花发呆。
“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这样子,明显是对你有所企图!”
夏清陌缓缓抬头:“不是他,是我先找上的他。”
肖君莲像被当头揍了一棒,猛地刹住车子,目露狠光:“你说什么?夏清陌,有胆你再说一遍?”
夏清陌想起去公司报到那天,她将他完全当成了陈联,竟然不顾一切就冲了上去,她低喃:“是我找上的他。”
“你还护着他?”肖君莲倏然掐住了她的细腕。
夏清陌吃疼,差点松开手中的花盆,她好不容易才咬牙忍住了。
水眸带怒瞪向他:“你放开!”
“枉我还以为你真是傻得可以痴得可以,原来不是对你以前的男人用情至深,而是我肖君莲骨头太贱,巴巴地把你放在心口尖上,你却全视作无物!”肖君莲用上用了劲。
车内,都能听到骨骼崩嚓的声音。
夏清陌咬紧牙关,一直紧紧握着花盆的边缘。
“他周绍景哪一点比我强?你告诉我,到底哪一点?钱、权、地位?我比他差吗?”肖君莲刹白着脸,双眸喷起熊熊火焰,“还是,他床上功夫比我强,比我还能把你弄得死去活来?”
“肖君莲,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夏清陌后悔,不该相信他的,即使无所谓,也不该把对人的基本信任放在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身上!
苏乔说得对,女人在他眼里,来来去去,不过都是玩物,他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肖君莲赤红的墨色眸子落在她紧紧握着的花盆上,唇角弯起冰寒的笑:“这花,是他送的?他送的一盆破花,能抵得上我肖君莲给你的命是不是?”
夏清陌警惕地缩了眸:“你想干什么?”
他松开了她被掐得泛紫的细腕,下手之快,夏清陌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盆已花了三朵花的桅子花盆已经落入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