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清陌血色尽失的脸,周潇知道自己这些真的拿到了绝赢的大筹码。
夏清陌将医术报告重新放回资料袋,卷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所有的动作都进行得慢条斯理。
周潇扬扬眉:“看样子,你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夏清陌一张小脸尽管依然苍白如纸,可神情平静:“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还能有然后吗?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说得更清楚了吧?我比你年纪小,也没你的社会阅历多,但是也能明白一个道理,人,尤其是男人,不能无后,纵使肖君莲再游戏人生,也不会洒脱到不给自己在这世间留下血脉吧?偿”
夏清陌不喜欢眼前这个明明一脸年轻的小女孩,却在自己面前装成这样一幅老成的样子,终于,她周潇也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了。
这样也好,还是这样直接了当地相处比较好。
夏清陌抬手,将自己一缕长发撩到耳后。
柔和的淡月色灯光下,她这样女人的动作更加显得温婉多情。
从第一次看见夏清陌,周潇心里就情不自禁有一种羞惭于色的感觉,这种感觉像刺一样哽在她喉间,让她特别不舒服。
她试着想对她随便,而引起她的反感,这是她的一贯招数。
对待比自己出色的人,必须要先成为仇人,而后好对她大报出手。
可是夏清陌完全不理会她,周潇便只能改变了策略,要和她成为朋友,这样,至于在将来某些方面,她不至于成为自己的障碍。
可是,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眼下她终是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障碍。
这次,周潇第一次感受到了踢到铁板后疼痛的感觉。
夏清陌笑了:“怎样生活,留不留,这些应该都是肖君莲自己的事情,虽然,你们曾经差点走进订婚礼堂,可是周潇,你也知道,只是差点,不管差多少,没成就是没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你我都不该操心才是。”
周潇眸色里稍稍有了些异色,像是斗鸡终于遇上对手,她双臂环起来:“好!我只管我手上有的事情!”
说着,她目光移向那个文件袋,示意道:“这个呢?是你亲自去告诉他,还是由我去转告呢?”
夏清陌水眸冷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资格我不管,既然我手里有这份东西,自然要找能将它消化的地方去解决,我本来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
“你真无聊!”
“我无聊?”周潇冷笑,“你夏清陌若是沾别的男人,我自然不会过问,你就是瞒一辈子一直带到棺材里去,我都不会多一句话!可是,有件事你错得太离谱,那便是不该碰我周潇的女人!你那时候老老实实跟了我堂哥多好,我俩都能少下许多事!对了,其实我对肖君莲,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还有没有爱情,但是,就因为和你斗,我周潇死也不会放过他!”
“不放过他?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或者你把有肖君莲当成了什么?”
周潇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筹码吧?我不能输!也决不可能会输,尤其是对手还是你这种我根本放不到眼里的女人!”
“你太自负了!周潇,人生里不是只有输赢,很多事情如果非要分出胜负,你一定会活得很累。”
“别废话了!一句话,到底是你亲口去承认,还是由我去说?”周潇知道,夏清陌说这许多不过是想做垂死挣扎。
夏清陌气得牙根痒痒,可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她不能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跟这个小女孩置气到动手。
卡布奇诺上面的热气渐渐散去,只余下不动的微凉,香气也不再。
周潇眼神挑衅至极。
夏清陌手在桌下紧紧陷进掌心,终于松口:“我的事,轮不着你来多嘴!”
周潇笑了,拍手道:“那好,我们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肖君莲会以怎样的目光将你扫地出门,而我,会在那时候去安慰他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对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一句,无论男人怎么说自己不在乎,可未来时日太长,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这么口是心非下去吗?”
夏清陌起身,握紧了包包,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周潇眼看着她离去,眼里眉梢尽是笑。
到底是周家人,有共同的特性。
只是周绍景将这种特性表现在对事业权势上,而周潇则表现在与女人斗争上。
等夏清陌坐上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周潇才抬手招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快步过来:“刚才离去的那位小姐已经买过单了。”
“好。”周潇对服务员微笑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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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陌人还未到车前,车门已开。
肖君莲要下来帮她拉开车门,夏清陌快步跑过去:“不用下来,我自己开门就可以了。”
肖君莲笑笑,便又坐回驾座位,问:“说了什么?”
夏清陌系安全带的手停了停,很快又恢复平常,抬起头对他笑:“以前的一些事,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