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后,陶樱久久无法平静。
恨意有,慌张有,更多的却是害怕。
在火车站他派来的人将她团团围住的那一幕幕,再次在脑海回放,让她浑身无力加挫败。
顺着门滑坐下去,她把头抵在合拢的双膝上,为自己的未来胆怯而迷惘。
他知道不会有人帮她,所以才敢这么放肆任为,也正是如此,才故意找上自己吧醢。
莘城很大,可是像她这种连亲生父亲都不闻不问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吧?
说起来,还是自己可怜,别人欺负也是活该,谁让自己没投个好胎,没落户好人家。
想着,眼眶不自禁红了缇。
在泪水落下之前,她用两手握成拳,睹住了眼眶,没让其落下。
哭泣只会让自己更软弱。
思索良久,她重新站起来,脸色已经恢复冷静。
拿过衣架上的新衣服,她把身上破了的湿衣服脱下,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看到垃圾桶里的男式手帕,她顿了顿,走过去,从破衣服底下翻出来,扔到洗手盆里。
又把新衣服一件件穿好。
这次是简练的套装,浅蓝色,上衣配细脚九分裤,里面也准备了一应俱全的内衣裤。
拿起手感极舒适的白色小内内,陶樱脸红了。
这是对女人有多熟悉,才会想得这般周全?
把衣服穿好,陶樱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决定方案。
从盥洗室出来,书房里没有那道伟岸颀长的身影。
陶樱皱眉,说好要谈事情的人,不会因为一场耍流氓未遂溜了吧?
就这种毫无原则的男人,真不知道他怎么管理华开那么大一个集团的。
正不满腹诽着,书房的门开了。
顾尊披着白色裕袍,脸色阴沉地走进来。
虽然腰带系得很好,仍能看到胸前大块结实的肌肉。
下面汗毛浓密的结实小腿让陶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将目光收回,她抬手按了按狂跳的心脏,往书桌走去。
顾尊径直进了盥洗室,陶樱把洗好的手帕湿漉漉搭在毛巾架上。
他拿下来,挂在自己随手带来的衣架上,又进书房。
陶樱看着他提着那块手帕走到外面的阳台,把那块手帕晾晒到太阳底下。
让她禁不住好奇,那手帕看样子对他挺重要?
用它可不可以威胁到他?
顾尊将手帕晒好,迈动长腿进来,也走到书桌这边来。
陶樱立在书桌一侧,顾尊绕过桌子,到黑色转椅上坐了。
坐下的姿势让他睡袍的胸口更敞开了一些,令不小心又瞟到的陶樱下意识皱眉。
暴露狂!
顾尊对她招手,唇角弯起:“过来一起坐。”
表情俊雅而又邪气。
他头发也洗过,已经擦干,微微凌乱的散着,少了一贯梳理整齐时的锐利,整个人都形成一股慵懒而又迷惑的气质。
陶樱被他这样放松而笑的样子瞧得有一瞬间的心智失神。
好容易才恍过神,她不过去,眼睛不看他的脸,落在他头顶对面的墙上:“给我纸和笔,我要和你签协议,有些规矩必须先讲清楚。”
顾尊好笑地挑挑浓眉,拉开抽屉,拿了个黑皮厚笔记本出来。
又从一个丝绒笔盒里拿了支精工钢笔,一并递到对面的她面前,戏谑地道:“你想说我们现在虽已是夫妻,但你不负责履行妻子的床上义务?”
床上二字刺激到陶樱,水眸怒地一瞪:“当然没有义务,我们是假夫妻!我希望刚才的事情以后都不许发生,不然我就——”
顾尊看着她急红的脸,笑意加深:“你就怎样?你拿什么来约束我?钱吗?”
“你——”
顾尊伏身上前,长臂一伸,把她直直指在空中的葱白素指给握了,俊容更是邪肆:“没人敢这样用手指着我,或是——”
他顿了顿,陶樱使劲要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谁知他比她更快地使了力道,也不管她细细的手指被握得发疼,还是死死握着。
他继续笑道:“你愿意承担起类似刚才那些义务,我可以给你跟别人不一样的权利,比如你喜欢对我颐指气使我也可以忍受。”
“你做梦!”
还权利,他把自己当谁?皇帝吗?谁稀罕!
几次挣扎都没能将自己的手从那只铁钳一样的大手里抽出来,陶樱凶狠狠瞪着他,咬牙:“你放不放?”
“不放又怎样?”
对方明明是个对自己构不成丝毫威胁的小女人,顾尊却很愉悦,也很享受对她不时的小小捉弄。
陶樱冷笑:“不放是吗?那好,你想让我去对付的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配合你,一点也不配合!啊——”
手腕突然一松,她没料到他突然松手,防备不及,人往后退去,踉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气息不稳地喘着。
虽然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暗自窃喜。
还好,找到他的软肋了,总算扳回了一分胜算。
她扬了扬下巴,水眸里染上几分得意:“我们双方都订下协议,都按照条款来,我有要求,你也可以对我提出要求,都必须在我们彼此都能接受的范围内!”
顾尊握着撑在桌上的手把玩着,沉迷在她那只柔滑似水的小手陷在自己掌心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矛盾,这才是女人真正给男人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