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没有多看，天的雨依然猛烈。似乎都驱散了这小巷子里的肮脏晦气。只见那小娃娃冒着雨，慢慢爬到自己的脚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冷漠的脸，怯懦的把手里已经成了渣的面包放置在自己的脚边。然后看着自己冷漠的脸，欲言又止，最后又转身准备往回爬。

如今想起来，陌君漓庆幸自己当时开了口，若是没有之后的对话，那么之后的那么多年，自己也不会心有牵挂。

小娃娃转身的瞬间，陌君漓冷冷道：“拿走。”她不需要任何施舍，也不想要欠下任何情，独来独往惯了，不想要任何牵绊。

结果小娃娃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陌君漓的心，在这漫天寒雨的天气里，升起了唯一的一丝温暖。只见小娃娃看着陌君漓，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扁了扁嘴，口齿不是很清晰的说道：“大姐姐，我看到那群坏人打你了，他们没有给你吃东西，小煜想着你肯定饿了，小煜知道饿肚子很难过……巷子里那只小猫饿肚子的时候都会挠小煜的腿肚子……小煜不想被挠腿肚子……会疼疼……大姐姐吃饱了肚子，不会难过了……不会让小煜疼疼了……”

陌君漓听着他这一番话，才把目光看向了他的小腿处。那里满是抓痕，触目惊心，有的抓痕因为长时间的不处理，都已经化脓腐烂了。有的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居然能有这般的忍耐力，那种疼痛，连一个大人怕是都忍不了吧。

因为雨水的冲刷，那伤口处的溃烂经过浸泡，冒着丝丝白气，小娃娃或许是太过于疼痛的缘故，或许是雨水太过于冰冷的缘故，脸色苍白的可怕。

陌君漓鬼使神差的，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把小娃娃拎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许是饿了太久，许是被雨淋了太久，体力不支，连带着身的伤口，陌君漓记得自己昏睡过去之前，紧紧搂着小娃娃，喃喃道：“以后，跟着我可好？”

以后，跟着我可好？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自己如今想起来却还是那般清晰刻骨。或许是那时的雨水太冰冷，以至于以后每次下雨，她都如坠冰窖一般，那彻骨的寒意，生生侵蚀了自己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