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心里高兴,把它举到陆西臣面前,“西臣,我们带它回家养着好不好?”
陆西臣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正和江玫据理力争地就“要不是养小鸭子”这一论题争吵的贺楼,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对自己和贺楼的同情和瞬间在心头升起的惆怅。
看着顾瑶和小黄鸭如出一辙的可爱眼神,陆西臣难得心里动了动,想着养一只小鸭子的可能性。
顾瑶看着陆西臣似乎犹豫了,心里一喜,开始耍宝起来。
在陆西臣眼里,就是顾瑶脸上大大的微笑,然后小鸭子被她举到了耳边,和她的脑袋处于同一个高度。
那亮晶晶的眼神似乎在说,快看快看,我们是不是一样的萌萌哒。
陆西臣一时无语,但又真正在考虑。
顾瑶手里的小黄鸭似乎有些不满,歪着脑袋,用它扁扁的嘴巴啄了顾瑶的耳朵。
不疼,痒痒的,顾瑶想笑。但是很不幸,没有笑出来,嘴角勾起又放下。
对面,陆西臣的脸色黑漆漆的,像是乌云还着了墨,眼神沉沉地看着顾瑶手里的小黄鸭。
小黄鸭一点儿都不怕,似乎发现什么新玩具似的,又扁着嘴巴啄了啄顾瑶耳边的发丝。
“想都别想。”陆西臣看着顾瑶看过来的乌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轻声说。
陆西臣看着顾瑶脸上的欢喜慢慢消失,心里又开始不爽起来。
只是一个鸭子罢了难道她还想为一只鸭子和他生气。
陆西臣有些着恼。
显然,陆西臣被气的脑子回到了稚龄。
顾瑶没想到陆西臣那么大反应。其实在说出这个问题前,她自己就在心里否定了。开玩笑,家里养着只猫,再来看一只小鸭子。事情的发展是小鸭子啄了猫,成功让鱼鱼对它卑躬屈膝,还是小鸭子被鱼鱼揉在地上摩擦,最后吃掉它呢。
这件事情就这样在两人的沉默里不了了之。
在饲养员的提醒下,两人把小鸭子放了回去。
小鸭子一落下去,就飞快地扎着翅膀扑进了鸭群,再也找不到她们刚刚捧过的小鸭子了。
小鸭子有的和其他小鸭子交着颈,有的把脑袋低下来,放到其他小鸭子的身上,每一只都一副安静惬意的样子。
江玫还在和贺楼争论。
“我感觉我可以养一只。”江玫思考了一下,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你不可以。”贺楼拒绝道,随即又摆出自己的道理来。
“小玫,你没养过小动物你不知道,在冬天小动物,尤其是家禽,咳,就是你眼前的这一堆,它们可容易挂了。”
“而且,你知道吗?小鸭子的排泄物很脏的,而且冬季很容易生病,一拉稀哦,那个味道,简直销魂。”说着,贺楼还捂了捂自己的鼻子,仿佛闻到了那味道一般。
江玫果然皱着眉头又犹豫起来。
看着“无事可做”的陆西臣,贺楼使了使眼色。
快帮我劝劝啊!
几次示意都被陆西臣拒绝了。
那边,江玫犹豫着,又坚持道,“我还是想养一只。说吧,有什么条件,能答应的我都可以。”
“别啊,”贺楼看江玫坚持的样子,也有些害怕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和江玫重新在一起。在一起的日子虽说她偶尔会给自己冷脸,但都很快地原谅他,给他认错的机会。
江玫很少和他提要求,贺楼握了握手,就想着先答应下来。
“好啊,都听你的。”贺楼暗戳戳表衷心。“回去我帮你养,保证把它喂得白白胖胖,肉质鲜,咳,让它舒舒服服的。”
对,舒舒服服的进自己的肚子。
贺楼心里打着精明的算盘,算盘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地响出好听的声音。
“小玫,你要想好啊,如果养了小鸭子,就要给它准备吃的好用的,一点都不能安下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小鸭子长大了就不好看了。
后面一句,顾瑶没说,她想看看江玫最后会不会选择带一只小鸭子走。
然后,她就可以经常去看看了,看看小鸭子的成长过程,一定很有意思。
但是,顾瑶也只是想想,她想,贺楼再怎么样也不会同意吧。
因此,顾瑶听到贺楼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又觉得如此的“理应如此”。
最后,自然是没有养成。
倒不是说又因为贺楼的阻挠,而是江玫自己放弃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养了。我既不想把自己的爱分成两份,一半给宝宝,一半给它。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受到委屈,不如就这样。
贺楼看出江玫情绪不太高,具体原因没有猜到,连忙带着她先回去了。
“中午他们把我们丢下,晚上又是如此,真是不客气。”
陆西臣啧啧赞叹,还拍了拍手。
“那我们先回去?”顾瑶靠近陆西臣,问他。
“嗯。”陆西臣点点头,先行一步地走在了前面。
顾瑶紧随其后,生怕跟不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瑶刚刚在里面感觉很热,出来又感觉很冷,似乎不单单是有为内外温差的原因。
似乎……
“还不跟上?”顾瑶想的太投入,竟然慢慢停下了脚步。
“哦哦。”
被陆西臣一说,顾瑶小跑着走到陆西臣身边。
“小鸭子很好看吧?”顾瑶没话找话地说。
“是好看。”陆西臣道。
“是吗?我也觉得又萌又可爱。”
陆西臣漫无边际地想到一句话,好看的容貌千篇一律,而有趣可爱的灵魂独一无二。
把这句话放到顾瑶身上,似乎正合适。
陆西臣手背在身后,走路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色在他身上笼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银霜,整个人清俊无双。
顾瑶在后面看得有些痴。
陆西臣还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既然顾瑶这么可爱,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难道是自己高中的时候眼拙?这个念头在陆西臣心里一闪而过,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说,他也不会无端说自己的坏话的。
这种时候,似乎兄弟就很有背锅扛鼎的价值了。
陆西臣悠悠地想,也许就是贺楼在自己耳边说顾瑶的坏话。因此,后面才有这诸般事情来。
她站在自己身边,预计要陪着自己度过这漫漫人生,相互扶持,最后变成垂垂老矣。
白发垂在肩头,他为她梳发。
脚下石子一绊,陆西臣猛然从自己的想象里面走出来。
月儿更亮了,墨蓝幕布上,白色更白,月亮更显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