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晚上要谈事情,所以李京定了一家老牌西餐厅。“他家的鹅肝很好吃。”李京给我介绍。
“我还是点最普通的菲力牛排好了。”我翻着菜单。
“没品位。”李京嘀咕了一句。
“可是这里没有炸酱面啊。”我故意气他。
李京不再理我,转而向坐在对面的金元推荐这里的招牌浓汤和焗牛肉。最后金元还是和我一样点了普通的鞑靼牛排,李京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两个人,给自己点了扇贝和烤奶酪。
我们对他的高品位也不发表任何言论,我总是不太喜欢奶酪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只是闲谈了几句诸如工作情况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知道上来甜点,我们才正式谈到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子。
李京先开口说道:“我注意到当时你的证词了。你说你在案发当天的9点给你母亲打了电话。”
金元点点头:“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9点钟,我们做课间操的时候,我给我母亲打了电话。”
“你当时看过时间么?”李京问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出来:“没有。但是不用看表,我们学校的课间操时间一直是第一节课以后。”
李京点点头,陷入到沉思里不再说话。
我想起了下午的事情,就和金元说道:“金元,下午的时候,我们去问过当年德居委会主任张奶奶你妈妈的事情。”
金元听到张奶奶眼睛红了一下,他转过头见状咳嗽了一下才又转回来问我:“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虽然不太明白金元的反应,但视觉告诉我他刚才一瞬间的悲伤一定与当年他被送到其他地方领养有关。
果然不出我所料,金元停顿了一下才和我说:“那就好。”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他挺想你的。”我想起老太太踢它的时候一脸心疼的样子。
“我不太方便回去。”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最后还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当时我被送到新的家庭前,因为少不更事,对张奶奶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和她说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们,那是我看见妈妈在哭着签字,然后我被送到了新的家庭,我以为一直不让我和妈妈再见面的是张奶奶她们。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是妈妈自己做出的选择。妈妈希望我能忘了她,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生活。所以那个时候我误会张奶奶她们了,但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道歉。”
“这些是你养父母和你说的吗?”李京突然抬起眼皮问金元。
金元被李京问得一愣,直到他反应过来,才赶快开口否认:“不是,是我养父母在我结婚的时候给我的一封信里我知道的。”
“信?”我问道,李京也朝金元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金元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张信纸,小心翼翼的递给我们:“是我妈妈在保外就医的时候写的一封信,她嘱咐张奶奶一定要在我结婚之后再把这封信交给我。张奶奶可能是从我养父母同事的那对夫妇那里知道我要结婚的事情,托他们把信转交给了我的养父母,我养父母在我婚礼的前一天交给了我。”
李京接过信读了起来,因为看不到信,我只能和金元继续聊天:“你是看过信之后有对你母亲杀人的事情产生了怀疑么?”
金元摇摇头:“不是。虽然对于母亲的死一直不甘心,但我也只是猜测。我明明记得是九点,可是为什么到电话局查的时候却是十点,这一点我也很奇怪。但是我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我母亲没有杀人,虽然一直在暗中调查,但是一直没有进展,直到上个月,我接到了一个秘密电话,电话里告诉我凶手并不是我母亲。我在想问他别的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我查过那个号码,是个一次性号码、”
“给你打电话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李京把实现从信上挪开,小心翼翼地把信又交给了我。
“不清楚,声音听起来是经过处理的。”金元一脸迷茫。
“还留着那个电话号码么?”李京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金元翻了下通话记录,把手机地给了李京:“就是上面这个号码。”
李京在记事本上抄下了一串数字,放下签字笔,看见我还在读信,就问金元:“确定这是你母亲的笔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