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了快餐后,我和魏凯开车来到约定餐厅,看了一眼手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5分钟。魏凯打开车窗,顺便给自己喷了香水之后,又开始翻着他放在车上的大小包袋,终于找出了一瓶长管香水给我:“喷一下。”魏凯帮我打开了瓶盖。
“干嘛?”虽然不解,但是我还是照着魏凯的话往身上喷了几下。
未开的表情这才有了缓和:“咱俩身上的快餐味道太重了,我怕一会儿被服务员给扔出来。”
“嘚瑟。”我吐槽了他一句,但是不得不承认魏凯心细,可能张铭和餐厅不会介意我们身上快餐的味道,或者介意也不会表现出来,顶多在心里默默的鄙视我们,但是如果委托方在周围布下的眼线,那如何判定这件事情就要另算了。
“如果让他们问出我们身上的味道,很有可能对我们的眼线不利。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想让太多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我们只是去调查线索,不想再搭上人情。”魏凯对着后视镜整理刚才被我弄乱的发型。
车里蔓延着魏凯身上好闻的松木味道,约定时间一到,我和魏凯走进了餐厅,可能是我本身我带着怀疑,已经到餐厅,我就感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一位服务员过来问我们是否有提前预定,在得到否认后,服务员环顾了一下四周,问我们想要什么样的位置。本来我想按照习惯说顶里面安静的位置,结果未开却坚持要靠窗的位置。
“先生,不好意思,靠窗的座位已经都被预定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给您安排。”服务员说得很客气,但是语气里的拒绝不容置疑。
“可我就是想坐靠窗的位置,我可以等到你们打烊。”魏凯坚持着。
服务员看一时间说服不了我们,于是说了句稍等暂时将我们安排在了等候区。“为什么这么坚持?”在服务员走远以后,我压低声音问魏凯。
魏凯看着服务员离开的方向:“虽然不确定委托方有没有安排眼线在这里,不过坐在窗户前总会是一个非常适合逃跑的路线。如果咱们被安排在里面,我可不能再突发情况下安全将你带离这里。”
几分钟后,服务员将我们引到了靠窗户的位置,说是何经理临时协调过。走进正厅看见有人在偷偷窥视我们,我捏了一下魏凯的胳膊,魏凯只是笑了笑安慰我不要紧张,大方的坐在了落地窗旁边。
服务员礼仪性的送了两杯水过来,但是我们俩都没有碰,又过了十多分钟,站光明脸色不好的走了进来。“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我本以为打车过来会快一些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想吃些什么?”
张铭说在的士上吃了简餐,因为我们只是想问他一些问题,那其实也不用假客套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快九点钟了,又是初冬的晚上,打击都不太愿意在外面过多逗留,餐厅内吃饭的人已经不多,即使只点三杯喝的或是甜点什么的,餐厅也已经不是很介意了。张铭点了瓶便宜的红酒,就问我们想要知道些什么。
魏凯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杯子,才给我和他各自斟了半杯红酒,张铭顿时了解了我们的想法,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先于我们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示意我们酒水中没有任何问题:“刚才让他们找过我了。”张铭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他们说让我不要相信你们,却没有告诉我其中的原因,但是因为你们提前对我说了实话,我还是决定相信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丁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暂时的调查结果是他卷了公司的钱,携款潜逃了。不过那笔钱不是很干净。所以公司没有报警,而且根据我们目前为止的调查,这两年,他还协助公司洗钱,获利不少,所以他的公司现在拖我们来追查他。”
“不可能。”还没等魏凯说完,张铭就突然出声打断了魏凯的话,“丁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太大了,张铭立刻又压低了声音和我们强调。
“但是,我们的调查出的是和你的想法有出入的,不过我们先不要纠缠在他是那种人身上。定远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我们查过他的电话,你是他小时前最后一位联系人,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有人要伤害他?”
张铭摇了摇头:“没有,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开心的,海耶组合和我在这个月一起吃饭,但是过了一个星期,我打电话想和他约时间的时候,他既阻碍也没有接过电话。我以为他比较忙,就没有放在心上,之后你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要了解丁原的事情。”
魏凯晃动着手上的杯子,红色的酒精在餐厅的灯光下出现了阴影折射着如宝石般的光泽,魏凯盯着杯中的液体问坐在对面的丁原:“因为你是丁原联系人里唯一没有和他业务没有联系的人,也就是说你是丁原唯一排解烦恼和压力的人选。既然是这样,我想问你,定远平常有没有和你抱怨过他公司里的事情?”
张铭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没有,他没有抱怨过公司里的事情,不,他都没有说过他工作上的事情。”
他在撒谎,这是我听完他回答后的第一反应,除了表情上的步子让和眼神的恍惚,他对于魏凯问题的重复也暴露了他在说谎,看来丁原一定和他说过什么。但是不知道是由于被委托方威胁,还是他要帮助丁原守住秘密,总之他不想我们知道过多关于丁原的事情。
“你再好好想想,定远可是把你当成他唯一的朋友,他有没有和你提到过什么关于他公司的特殊的事情。你知道,人总会习惯于抱怨自己周围的环境。我希望他能说和我说些有用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可以。
但是张铭铁定了心思不对我们透露任何关于丁原的秘密,他眼神下意识地在瞥向他的周围:“他真的没有和我提起过,即使是朋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分享的。”他的表情异常坚定,看来我们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看着他对于周围的提防,很有可能他不仅是想对我们隐瞒,很有可能是害怕他对我们说的话会被委托方监听,会给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带来更多的危险。他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餐厅里暖气不是很足,在这个不甚温暖的地方能满头是汗,可见他现在到底是有多紧张。
他看着我们,眼睛很少眨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我们双方在小心翼翼地吃过饭之后,魏凯提议回家,不过临走的时候魏凯说了一句:“对了,至于和你们银行合作的事情,我的朋友会帮我跟进,我们的合作费用应该不会比今天找到你的那位客户出价要低。”魏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就像是要餐厅盈利所有人听见一样。
我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几位正在进食的食客降压的谈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们,另外几个似乎在吃东西的人确实直接低头,或把脸转向了其他方向,而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我心下了然,知道魏凯在试探食客的身份。之后魏凯和张铭握手道别。张铭拒绝了魏凯送他回家的提议,只是礼貌地冲我们挥手道别后,走进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出门的时候,未开的车并没有出下载他刚才停放的车位,我惊讶地盯着魏凯:“你的车没了。”
“不要担心。”魏凯耸了耸肩,“我让人帮我开走了,为了防止一些不长脑子的虾兵蟹将在我车上放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提前让人帮我把车开走了,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去附近找家擦听吃宵夜,要不让我们就直接打车回家。不过我觉得还是吃些东西暖和一下比较好,刚才的餐厅有点太冷清了。”魏凯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但是事实上,他不过是把这些话说给路过我们身边的几个看上去游手好闲的人在听。
我冲他笑了一下,赞成了他的第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