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笑了：“果然还是赢不了阿爸啊。”

“我一直以为阿爸是为了保护魏凯才会死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黑哥你啊。”老大说话的语气颇为无奈，甚至还自顾自地苦笑着摇头。

没想到，黑叔竟然冷笑了起来：“切，不过是为了能让他孙子落得不是杀人犯的下场。如果当时不是你赶到了，我没法报警，魏凯那小子一定能让我愿望成杀人犯的。毕竟以那小子的阅历可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毕竟他动了阿力的枪，还有他身上溅上的血迹、他要怎么解释呢？他和阿力一样课都算是杀人凶手。甚至阿力都可以说是为了阻止他杀我，而误扣动的扳机，属于过失杀人，但是那个孩子呢？他怎么解释？所以那天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你及时赶到现场阻止了我到达现场，之后小心翼翼的躲一辈子，而不是让个和他一样蠢的小丫头过来找我麻烦。”之后他转向了我，“你的推理都对了，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小丫头，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的话，想想以后还怎么办吧？”

老大听完之后除了个你字，几乎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听完倒是笑了出来，不是他说的有多搞笑，而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白长了个子却没长脑子。

可能是我的笑声激怒了黑叔，黑叔眯了一下眼睛，面色不善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收住了笑脸：“笑您活这么大还没活明白。你当真以为你阿爸就是为了护他孙子，选择挡在你前面，大错特错。老爷子是因为你，才替你挡了子弹。就算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孙子和开枪的事情有关，你也说了，只能算是过失杀人。首先，他一个傻乎乎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如何操纵枪支呢？其次，你能告诉我他杀他爷爷的动机么？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要杀他爷爷，结果他在阻拦的术后凶手已经扣动扳机，他没办法阻止，这样的话，他俩没过失杀人都不算呢，最后被送进监狱的还是你的保镖先生呢。所以，我才说你不聪明，你到现在都没看出来老爷子在护着你吗？”

男人坐在那里恶狠狠地瞪着我，却也没说一句话，应该是在等这接着往下说。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凶恶，我只好把目光稍微往老大那里移了一下：“你阿爸在知道你的计谋后，他最担心的不是他孙子，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孙子很快会被洗清嫌疑，他最担心的是你。他已经害的你父亲丢了性命，所以他要千方百计地让你好好活下去。那一刻，他觉得当年发生在您父辈身上的悲剧就不要在您和魏凯的身上重新演绎。您和魏凯都是他最担心的孩子，所以当他听见枪响的时候，我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扑向你，他想你活着，他也在向你的亲生父亲谢罪，你阿爸肯定是觉得他要是死了，你的仇也算报完了，你就不要再难为其他人了，算是用他的命还了欠你的债吧。你阿爸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子失去这世界上唯一疼爱他的亲人，他连自己看着孙子长大的愿望都放弃了，甚至都已经不再顾及自己孙子的未来还要用自己的死唤醒你仅存的一点良知，让你不要一错再错，你还觉得他只是个疼孙子疼到不要命的老爷子么？他分明最心疼也最顾及的是你好么？他拼尽全力地挡在了你的前面，不是为了让你酿成大祸后还趾高气昂地坐在这里为难他人。”说到这里我看向了老大，“老大，你说你看见老爷子在最后倒下去之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刚才问黑叔的时候，黑叔说楼道里没有发现血迹，你是怎么看见你们老大又话没说完的？”

“阿爸一直在等我。”老大终于抬起了头，我看见他脸上湿漉漉的，“你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对血腥味非常敏感，所以我进到楼道里问道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门没有关死，或者是当时我因为着急已经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是在我踹门进到屋里的时候，我才看见阿爸在血泊中慢慢阂上了眼。那个时候应该是她刚中弹不久，他还能借着一点意念等着我到来。阿爸那么聪明，他应该早就算到了我最终会赶过来。所以在我把门踢开之后，我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当中的他看着门口等着我的样子。而且。”说到这里老大有些犹豫，他把目光放在了黑叔身上，黑叔注意到了老大的目光，他别过了头，老大苦笑了一下，“啊，看来你也看到了阿爸最后用口型说的话。”

“您阿爸对您说了什么吗？”我问老大。

老大点点头，看起来有些难过：“老大在道歉。”他又抬起头望向了黑叔，“阿爸最后笑着用口型在和黑哥说对不起，阿爸心里终于不再有负担了。黑哥，你知道么，阿爸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做的孽要自己偿还，但是他一直愧疚着因为自己做的孽而带给你的不幸童年。老大不止一次的在喝醉之后和我说他对不起你，当年他强行带你回来的时候，他把你妈妈留在了美国。他可惜的不是你失去了父亲，而是因为他当时的贪婪也让你失去了母爱。他把你带离美国，为的就是能把你安全地藏匿起来，不受到任何威胁，但是他却不能带走你的母亲，甚至不能给你的妈妈写一封信告诉她你的近况。他知道一旦联系上她，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你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么？是黑帮啊！你觉得如果他们找到你，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黑叔看着他，眼神空洞茫然，老大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之后，老大一直抚养你长大，哪知道咱俩不争气，能子承父业的这么厉害，也去混了帮派，还闯了大祸。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晓智的爸爸找人护着我带晓智安全离开，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存在联系，所以把晓智交给我你交给她母亲还要安全。晓智当时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样，让我能够顺利地在别人的帮助下逃到离这很远的南方村落，算是讨命讨到了今天。而你，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顺利地逃到美国还能有人保护你么？都是因为老大啊。在老大知道在俩要完的时候，联系了你的母亲和在美国剩下的兄弟，那些兄弟是念在老大当年的救命之恩，才在美国接应的你，还有让你和你母亲团聚。这个时候，那些人也有了些势力，知道要如何才能护你周全。你觉得你混得惨？你看看你在美国依旧有吃有喝，但你真有本事么？除了闯祸和惹你妈伤心，你还干过什么？不要摆出一副可怜者的样子，你无所事事依旧能活下去，还不是仰仗着阿爸残存在美国的势力养着你，你说你算个屁。黑哥，你知道吗？晓智一直追问我是不是你杀的人，我和她说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大说到这里脸上又湿了一片。

黑叔抬着头，依旧是一脸茫然地望着老大，只不过刚才一脸嚣张的样子已经消失了殆尽，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脸的迷惑。

老大的怒气似乎已经从顶点上慢慢下降，他苦笑着用纸巾抹了一把脸，才像是泄气般的说道：“你没有那个胆量啊，从小你就是只会挑事儿的人，但是真的惹了麻烦，第一个往后躲的也是你。你人不坏，就只是没有责任感，所以你连报仇都是带着阿力。你心里也清楚老大会帮你挡子弹吧？所以，你一开始还是在找老大报仇，但是你胆子小，真让你杀人你也做不到，所以你就想了个计谋，想借刀杀人，假借魏凯的手误杀老大，你就是自私的想让老大最后连死都不能安心，也算是双重报复。不过够残忍也够自私。老大算是养了一条白眼狼，不过你还有一点不知道吧？”老大抬头盯着黑叔的保镖阿力说道，“你自以为保护你的男人，其实要杀的目标一直是你啊。”

黑叔眼中一惊望向了自己身边的保镖，就在这个时候，保镖刚想抬手，老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后面锁住了保镖的双手：“傻愣着干嘛？过来帮忙。”老大冲黑叔大吼。黑叔这才反应过来，帮老大按住了自己的保镖。之后老大结果了我手中椅子上的绶带，直接死死捆住了男人，然后一脚把他踹到了角落，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取出了一个小药丸：“别他妈想自杀，老子还有话问你呢。”

“艹。”黑叔踢翻了一个椅子大吼道。

因为包间里的声音太大了，引来了服务员的探头探脑。“看他妈什么看。”黑叔冲着服务员发飙，服务员像是新来的，被黑叔这么以后差点哭出来。

老大打了黑叔一下，冲着服务员小声说道：“没事了，如果方便的话帮忙报个警吧，就说抓到了一个在逃犯。”

服务员如获大赦一般的离开了，保镖先生一直在角落里骂着脏话。“晓智，堵住耳朵。”老大说道。

“我听不见。”我指了指耳朵，“可以过滤的。不过老大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掉黑叔啊？”

老大轻蔑的笑着：“我不仅知道他会杀掉黑叔，我还知道他今天来还准备杀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