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半天,早餐终于结束了。
陈生勤快的跟着李氏收拾桌子,又拿着扫把把地扫了一遍。
陈子姝乖巧的拿着个盆,在前面洒水,防止灰尘飞起来。
陈广德坐在床头寻思了良久,开口对陈生说道:“一会随我去给夫子道个歉。”
陈生噘着嘴,不屑的说道:“那老顽固,也配做我老师。”
“反了你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接近崩溃的陈广德找到烧火棍,又要揍陈生。
“我就不去,那个老顽固不是好人,我才不去当他的学生,你在逼我,我就去放羊,当一辈子羊倌。”陈生指着趴在院子里啃草根的山羊说道。
“哼,有本事你就去,有本事你就天天去。”陈广德让陈生气的也开始说胡话了,等到他反应过来,陈生已经抱着陈子姝,牵着山羊走了。
佟钺老爷子在前面牵着头羊,陈生推着一架独轮车,独轮车上放一个筐,小子姝就坐在筐里。嘴里嘻嘻的笑个没完没了。
几只成年的母山羊脖子上拴着绳子,拉着独轮车。
进士村的百姓,在家里吃了一碗稀饭之后,从家里出门,肩膀扛着锄头,出村下田,勤劳的妇人们也开始喂羊喂猪,给安静的村庄注入了一丝活力。
这时候陈生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
“左先锋,减速前进。”
陈生一边说,一边摇着绳子,左边的山羊果然往前走的慢了一些。
“右前锋,再走那么慢,小心本帅的军法处置。”
陈生的话刚说完,陈子姝手里的小木块就被扔了出去。
羊群在陈生的指挥下,越发的顺畅。
忙碌的村民放下脚步,被陈生游戏田野的声音吸引,驻足而望。
“哎呦,这不是广德家的陈生吗?放羊都跟行军打仗似得,将来肯定了不得的人物。”
“这陈生现在就了不得了,竟然将绝收的高粱卖出了一百两银子。”
“真羡慕广德老弟啊,有那么个好儿子,我那豚儿终日就知道撒尿和泥,废物的很。”
“确实厉害的很,不然怎么将大伯母骂走,害的宏德那么大年纪了,连媳妇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众村民议论,想当初的陈生痴痴傻傻是什么模样,现如今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又是什么手段。尤其是因为陈生,族长命令陈宏德休了大伯父李氏这件事情,更是轰动一时。
村民议论着,就议论到最近的事情了。
“听说没有,陈生夜闯赌场,惊天豪赌,不仅救出了他二哥,还赢回了八百两银子,这份本事可真不是吹的。”
“真可是真厉害,才十二岁啊。”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在今儿个早晨,他爹给他请来的夫子,竟然让他骂跑了。”
“连孙夫子都骂?孙夫子那是圣人的门生,也是他一个无知小儿能够辱骂的吗?”
“还不是有两个小钱,狂的没边了。”
乡邻的议论友好有坏,陈生全都听到耳朵里,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留给乡邻们一个清秀的背影。
佟钺老爷子话不多,有些担忧的看了陈生两眼,见到陈生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不说什么。
陈生将陈子姝放在地上,小家伙拿着李氏给她缝制的小布网去抓蚂蚱去了,陈生将山羊们拴在一片草木丰盛的区域。
佟钺老爷子躺在草地上,对着太阳,悠然的睡觉。
陈生将从陈广德的书房里偷来的白纸铺在独轮车的木板上,又烧了几根木棍做炭条,削尖了在白纸上作画。
看着天真烂漫的陈子姝,陈生心里感觉暖暖的,有个妹妹的感觉,难以言表。
“子姝,倚者那根榆树,哥哥给你画一幅画。”陈生招招手。
“哦。”陈子姝将手里的蚂蚱扔到一边,手里还提着两朵花,摇摇晃晃的跑到树底下,笑起来憨憨的,萌萌的。
“兄长,画漂亮点。”小家伙将鲜花插在脑袋上,笑的咯咯的。
“不许动哦。”
“知道了。”
“不许乱动。”
“知道……了。”
“呼呼呼。”陈子姝一会的功夫便躺在榆树边上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只蜻蜓或许是飞行累了,落在了陈子姝头上的花瓣上休憩。几个麻雀也围绕着陈子姝蹦蹦跳跳。
陈生望去,原来小子姝口袋里的芝麻酥滚落出来了,几只麻雀正在偷吃芝麻酥。
一阵微风吹过,片片秋叶打着旋落下,其中一片落叶恰恰落在了陈子姝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