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乡贱,若不是遭了灾,谁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在平凉府的这些灾民脸色写着一种难言的屈辱感。』天『籁小』说
虽然衙门里来一个心善的小钦差,但是每日里白吃白喝的,别人瞧不起自己,自己心里也别扭。
都是有手有脚的人,谁愿意平白遭人白眼。
陈生出行是骑马的,一眼望去街道边上是数不清的帐篷。没有打出钦差的仪仗,就是怕扰民,但是只要在这些百姓面前经过,百姓们依然自的叩头跪拜。
无他,此时陈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而矣。
顾佐掀开轿帘,冷风嗖嗖的刮进小轿,老爷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偷偷的向外打量,看看陈生做到的这一切,再想想自己这一路上的作为,心里颇为感慨。
俱是钦差,谁能想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因何那么大呢?
再观两边的街道,虽然土里土气,却也掩盖不知其来来往往的人流。
州学对面,便是良女阁。
一个可以将妓院开满大明的牛掰组织。
陈生滚鞍下马,抬望去,这良女阁的名气果然不是吹嘘出来的。
远远的可以看见良女阁前飘摇的布招,上面是飘逸的大字写着良女阁。天寒地冻的,良女阁的姑娘依然打开窗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着比灾民还淡薄的衣物,手里飘舞着各色的彩带,嘴里喊着,“来吗!来吗!”
户部侍郎顾佐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心里颇为恼火,暗骂世风日下,这不是要教坏小孩子!
幸好陈钦差年幼,不懂其中的好处,不然定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想自己年轻那一会,不也是对良女阁流连忘返吗。
老大人刚刚安慰完自己,却见陈生笑着说道:“好大的波儿,好狭小的胸围子,小爷喜欢的紧,走走走,赶快进去。”
顾佐顾侍郎一脸的黑线。
今天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号称西北第一唱曲儿大家的朱春,朱轶老爷子家的大公子,要给大家献上新曲。
古人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此事一经传播,良女阁顿时人满为患,三教九流纷至沓来。
良女阁的老板特意请了本地的书生,帮忙把关,凡是不入流的,没有文化气质的,都不许入内。
这算盘打得精明啊,从卖肉的小贩,瞬间化身高档娱乐会所,来往全都是真正的文化人、富贵人,以后这买卖岂能不火。
真的不能小看古代的买卖人啊。
陈生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道,中国人的平均智商1o5,虽然这个结论有待商榷,但是古人这聪明劲就让陈生喜欢。
果不其然,走进良女阁,就见里面的人声如同浪潮一般,丝竹声,管乐声,声声悦耳。
陈生将折扇拿出来,在手里一甩,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模样。
顾佐老大人的脸都绿了,那么冷的天,你拿折扇做什么,这里又不是南国那种温暖如春的地方。
熊孩子,显摆应该有个地界啊。
良女阁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有文质彬彬的学子,也有气度不凡的贵家公子,看模样这平凉能够认字的人,全都凑合过来了。
此时正有一个衣着不俗的少年尝试作诗,摇头晃脑的做了半句,周围的人却不停的抱拳佩服之类的。
没错,半句也足以骄傲了。
这可是西北贫穷的破地方,读书人就已经是稀有物种了,更不要说这种吟诗作对了,诗虽然只有半句,但是却已经算是风流雅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