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在一旁颇为感慨的说道。
“王爷!切莫让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骗了您!他可不是什么大孝子,而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你当本王是白痴吗?这哪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分明是一个孝心感天动地的孝子!”
兴王将刚才的事情一一收入眼底,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看来,陈生这不是盘问,也不是在搜寻证据,这是在欺负一个无辜可怜的书生。
见到梁储在一旁默然不语,兴王忿忿地说:“太胡闹了,堂堂的侯爵,如此欺凌一个无辜的书生,你身为陛下钦定的监督之人,为何不插手此事?莫非就让他胡作非为吗?”
看着兴王被自己诚孝所感动,站出来支持自己,李云翔突然变得自信起来。
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能够有如此强力的外援,他的内心都会变得坚定起来。看来老天爷还是帮助我的,李云翔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陈生、严嵩、王守仁等人早就认定了眼前这个人是奸细,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他是哪一方的奸细。
所以三个人盘查的非常仔细,膻气味,佛珠,到底破绽在哪呢?
严嵩看了愤怒的兴王一眼,又看了愁眉不展的陈生一眼,有些犯嘀咕的说道:“侯爷,这次是不是咱们搞错了?”
王守仁轻笑道:“搞错?侯府那么多房间,他都不去,为何偏偏去了印刷坊?这肯定有阴谋!事不密则泄,任何漏洞都不能放过。不若我们脱了他的衣服,仔细盘查吧。”
顺天府的诸位同仁对这位王大人的敬仰之情,如同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换做别人或许还可能有点节操,这位大人做事情根本就没有节操,没有原则,一切你事情的终极目的为准备。
说脱人家衣服,就要脱人家衣服。
王守仁的话说完,陈生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那个李云翔一眼。
陈生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些问题,但是问题出在哪里,陈生却感觉不到。
王守仁笑吟吟的走到陈生身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周围的陈生、严嵩、杨慎都一脸奇怪的看着王守仁,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不过陈生相信王守仁,也就没上去阻拦。
王守仁特意风骚的摆弄着手里的扇子,明明天气不热,却频频扇动。
午后的阳光洒在人身上,终于有了些暖意,只不过天气有些干燥的厉害,地面之上已经能看见细小的裂纹。
丝毫没有春天应该有的春意盎然,旁边的柳叶也有些打卷。
本来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有些沉重。
天气的变化,无不预示着今年的灾荒。自己如果全力去解决灾荒,都很难实现不要有人饿死的目标。
如今这里还总是有人以各种方式来捣乱,自己的心情怎么可能好起来。
看着心情有些失落的陈生,李云翔的脸色似乎泛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任你本事通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是照样奈何不了我吗?
陈生该退缩了吧,就算是陈生在强势,他毕竟是个侯爵,他要受文官的监督,而且他的地位也比不上这个王爷。
陈生如果继续这样“无理取闹”下去,不论是王爷,还是那个白胡子的大人,都不会放过陈生的。
自己可是有读书人的身份的。
自己身后站着无数的人,他们会有他们的锦绣文章,他们会用他们的后台无情的鞭挞陈生今日无礼的行径。
陈生只要在胡闹下去,他无论如何也挺不过此次劫难。
自己虽然没有送出情报,但是却依然起到了与陈生作对的作用。
“又起什么坏心思呢?你以为今日你能活着离开吗?你骗得了王爷,骗得了所有人,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王守仁蔑视的声音从李云翔耳边响起。
“这位大人,我不知道您说什么?我从始至终,说的全都是实话,不知道怎么扯到骗人上去了,再说了,侯爷非说我是奸细,可恶我一个读书人,能够出卖侯爷什么呢?”
李云翔嘴上说着委屈的话,但是眼神中却满是得意之色。
“果然其心可诛,如果你虚心认错,或许可以饶你一条性命,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那么今天定然没有活路了,我且问你,子在川上曰的下一句是什么?”
“这有什么难的?”
“是啊!”
“在我们那里,三岁的顽童都会啊!”
“对啊。不就是……”
书生们议论纷纷,却听陈生怒喝道:“都给我闭嘴,谁在说话,老子砍了谁,李云翔,下一句是什么?”
李云翔的脸瞬间绿了。
“我……我……”
纠结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王守仁嘲笑道:“你不必拖延时间了,一个南方的才子,怎么可能连一句简单的圣贤之言都不知道,你分明就不是真正的李云翔,你到底是谁?为何来到这里刺探消息,你到底是谁?我劝你从实招来,不然今天便……”
王守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耿小白一不小心用肩膀撞到了一边。
陈生很赞赏的看了耿小白一眼,淡淡的说道:“今日你不实话实说,便让你尝尝大明王法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今天有些紧张,把你说的那句话给忘记了!“
“啊!”众多书生纷纷大吃一惊,在底下议论纷纷起来。
因为他们现在也倒向了陈生这一边,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绝对是一个探子。
他们竟然无知的帮助这个探子说了那么多话,这下子可真惹了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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