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文德摇摇头,说道:“幸好我跟你提起此事,你莫非忘记了军中空额之事有多么严重了吗?如今我大明卫所制度崩坏,除却京师十二营之外,都只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京师之中风向大变,朝中大臣纷纷要你出山?还不是因为京畿之地根本就没有能战之兵。
那些有军籍的卫所士兵还没有咱们家的仆人身体健壮,让他们去打仗还不如让他们去送死,所以我让你招募家乡勇士出征。
一来,他们都是家乡儿郎,与你的利益休戚与共,而且多数与你自幼相识,你指挥起来,自然如指臂使。
二来,都是家乡儿郎,血浓于水,或兄弟,或叔侄,都是至亲,一人战死,则其他人心中愤怒异常,必会拼死作战,不用你鼓舞士气,便可三军振奋。
三来,我沧州府儿郎,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操练起来也方便,家中都备有马匹和武器,你可以绕过兵部而组建强军,也少了几分刁难。”
陈文德所言,陈生都明白,但是其中第二条着实让陈生大吃一惊,这种以亲族血亲组建军队的方式,在历史上记载,还真有那么一支。
那便是明末卢象升组建的天雄军,乃是明朝战斗力非常彪悍的部队。
陈生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二叔竟然有这份见地,当下有些吃惊。
陈文德笑道:“你也别吃惊,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一个读书人能够想到的,昨日你那四哥跑到我书房之中,亲自写了一份议沧州府民团编训疏,我看完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既然你四哥有这份心,我也不是泥古不化之人,今日便厚着脸皮来找你,将你四哥举荐给你,希望你能够给他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这。”
陈生有些踟蹰,见屋中的四哥正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
看着四哥那张坚毅的面孔,陈生点点头对二伯父说道:“此事我答应了,还请二伯父做好与伯母的沟通,以免家庭不和。”
“你小子,我知道了。”二伯父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陈生赶忙上前两步,拉住二伯父的袖子,有些紧张的问道:“二伯父,家父今日何故失态,能够告诉小侄?”
陈文德见陈生焦急的样子,这才想起刚才出屋的初衷是为了平和陈生心中的担忧。
只是想起陈年旧事,陈文德内心又隐隐有些担忧。
这个家庭这才安静了几年,不能在这个时候在乱了。
不过看今日这架势,自己不说些什么,怕是难以从这小子手下走脱。
陈文德说道:“你小子也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父亲刚才之所以失态,无非是想起了你的生身母亲,他感觉亏欠了你母亲太多,又想起你今日的成就,所以难免有些失态。”
“那我母亲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这我便不说很清楚了,当时我正在科举的紧要关头,并不在家中,你若想知道详情,恐怕还是要问你父亲,不过我劝你还是等出征回来再问为好,你可明白的意思?”
陈生拱手说道:“眼下大战在即,不管从父亲口中知道那种结果,怕是都会影响我的情绪,难以在前线专心作战,这一点侄儿还是明白的。”
陈文德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陈家儿郎怎么会不晓得以国事为重,走咱们赶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屋里人怕是要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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