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官脖子一抽,赶快低下头去。
姚文广何尝不知道,陈生这是在耍脾气。此次从鞑子侵犯中原,到今日之大胜,陈生的运筹帷幄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但是让陈生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却不能因为功劳进入朝廷。
甚至此次拜大将军,封渤海公将是他人生的顶点,他心中有所怨言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姚文广低声摆摆手,示意亲卫将史官拉走,低着头对陈生说道:“此次大胜,你、内阁、圣上算是获取了大胜。
你不分享果实也罢,但是却不能丢掉了手中的权利。
至于跟你这般为难史官,泄怨气,着实有些小儿科,非英雄所为。”
陈生抬着头,眼神如一潭清水,笑道:“姚兄,此言怕是有些小瞧本帅了。你感觉我为难这史官有些小儿科,你却不想想,若是我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却连一点委屈情绪都没有,圣上该如何想我?怕是鞑子前脚一走,后脚要我脑袋的圣旨就会到了。”
听了陈生的话,姚文广倒是愣了。
盯着陈生看了许久,姚文广沉吟着说道:“莫非大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怨言?”
陈生笑道:“我本来就不是朝堂人,要怨言做什么?本来我想着,这朝堂上的相公,一个个尸位素餐,做不成什么大事儿,若是有我出手,定然造一个盛世的大明朝,但是此番我已然明白,这朝堂不论如何变化,都是这些相公们的朝堂,我的出现,也只不过是个异类。
纵然是我做的千般好,也是为那些相公做嫁衣罢了。
既然看透了,不如早些退出,以免陷得太深,害了身家性命。”
听了陈生的话,姚文广也笑了。
“好一句我不是朝堂人,要怨言作什么。这朝堂早就腐朽透了,亦或言,士大夫早就糟透了,您就算是在努力,也是和一滩烂泥混迹在一起。
与其在朝堂之上浪费时间,不如沉寂在下面,做点实事。
此番鞑子大败,鞑子元气大伤,然而我大明的边防力量也损失惨重。若是京师的相公们想要安稳的恢复元气,便要择一良将,镇守辽东,摒除后患。
这正是大帅的机会。”
陈生点头说道:“我虽然年少浅薄,但是也知道手中的军权不可轻易交出。我得罪了那么多人,若是没有兵权,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但是我若是紧握手中兵权,威震一方,与那藩镇又有什么区别,怕是将来留下千古骂名。”
姚文广劝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说小小的骂名,就算是遗臭万年又如何?大将军您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时候是何等的畅快,为何等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有如此的婆婆妈妈了呢?
这世道并非只有帝王可以主宰一个国家的命运,你又为什么不去争一争呢?”
姚文广的话刚落,陈生手里的茶水竟然没有扶稳,一下子撒了一地。
陈生的神色大为不快的说道:“胡乱说什么?还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