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让人将如玉给带出去, 乔柔就有些牙疼的捂了捂腮帮子——楚侯爷之所以要将人交给她处置,大约还是要为了帮老太太遮掩一下的吧?毕竟,老太太上了年纪, 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又气又恼之下,还不知道老太太会出什么事儿呢。
将她自己气病了可就是大事儿了, 毕竟老太太之前就因着楚瑶的事儿,已经病过一场了。
乔柔暗自将楚侯爷的心思给揣摩了一遍儿, 然后叹气, 她如果违背楚侯爷的意思, 将这事儿闹大了, 那府里下人的卖身契虽然能拿到手,但在楚侯爷看来,她估计也是没个大局观的, 担不起来大事儿。
这点儿好印象坏印象, 对乔柔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从近处说,她和楚瑶万一有了什么纷争,楚侯爷大约会往楚瑶那边站个两三分, 从远处说,万一楚瑾将来成亲,她这个亲娘却没有大局观, 从而被楚侯爷无视掉意见建议什么的。
好吧, 从根本上来说, 还是乔柔有些怂了。
自打生下楚瑾,她就知道,和离这种事情,大约是不能再去想了。就算楚侯爷愿意让她将楚瑾带走,这宗族,这社会,这外面的风言风语,能让她带走楚瑾吗?
别小看了世人的恶意,她今儿带了楚瑾走,明天就有人能说楚瑾是野种。否则楚家为什么要和离,还放楚瑾走?
她要不想和侯府撕破脸,那和离的时候必定是不能坏了楚瑶的名声的。世人也不会相信楚瑶小小年纪就是个恶毒的人,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和楚侯爷的这门亲事就几乎是没什么缺点的。
这种别人求而不得的好婚事,她说是因为『性』格不合和离了,那谁会信?她说是婆母不慈,继女不孝,有证据吗?嘴里积德的还能说点儿什么一别两宽之类的话,但嘴上不积德的,就要各种猜测是不是她这个人有什么『毛』病了。
不守『妇』道,或者水『性』杨花,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可楚瑾能不在意吗?
但要让她将楚瑾单独留在侯府,她能放心吗?
在刚回来的时候,她想的是和离。*屏蔽的关键字*的时候,她想的是析产分居。可现在,她发现,这路,她都是走不通的。既然走不通,那就只能将这侯府,变成自己的领地了。
那以前对待楚侯爷的态度就得改变一下了,之前是可有可无,现在,不说讨好了,至少是不能让楚侯爷厌弃了。
乔柔有些烦闷的将枕头往地上扔,有了孩子的女人,和没孩子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孩子是女孩子的时候,世人对女人尤其严苛,名声这种东西,几乎是保命的东西了。
她不是嫌弃楚瑾是女孩儿,她是烦恼这世情太恼人。女人活的就好像是个物件,尤其是出嫁之后,简直就是个摆件了,值钱了就会被夫家好好对待,不值钱了说不定就要扔掉了。
她自己都活的如此艰难了,若是再不能给楚瑾一个好的出身,那楚瑾的日后,是不是会更艰难?
“这是怎么了?”乔柔扔完了枕头郁闷了一会儿,又不得不自己起身去将枕头给捡起来——不然一会儿睡觉就没得用了。她向来脾气好,又不想惊扰了丫鬟。
刚弯腰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乔柔脸『色』顿时僵住了,赶紧伸手『揉』脸,这才抬头:“侯爷怎么回来了?前面事情处理完了?”
“嗯,担心你生气,过来看看。”楚侯爷说到,顺手帮她捡起来枕头,仔细看了看她脸『色』,挑眉:“看来我是来对了,果然是生气了,这脸都僵住了。”
真不是生气僵住的,是刚才在肚子里臭骂了楚侯爷,猛然听见他声音,心虚之下僵住了。
“那丫鬟可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你就是生气,也不能迁怒到我身上来了,我这一年多,可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楚侯爷将枕头拍干净放到床上,再顺手将乔柔给塞到被子里:“我可没忘记你之前吓唬我,说要过的不顺心就和我和离的事情呢,所以没你允许,我是从不敢胡来的。”
乔柔心里微微一动:“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啊?”
“是啊,吓死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要再和我和离,我上哪儿再去找个如此温柔漂亮,贤淑可人的*屏蔽的关键字*回来?”楚侯爷笑着说道:“你看今儿晚上,这不是事情一发生,我就赶紧让人去找你了吗?日后你可不许再觉得我对你不好了。”
乔柔这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她这边想着和离,想着析产,那边楚侯爷竟然被吓住了,连睡个通房都不敢——难怪她觉得这一年多那两个姨娘都没作妖呢。
传出去,别人该以为她是河东狮了。
不不不,不能将这名头揽到自己身上来,男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说不定就是因为楚侯爷这一年来太忙了,看看这朝堂上,一出出的都是大戏,楚侯爷早出晚归的,哪儿有的时间去睡姨娘?
就算有时间,一整天忙下来,沾到床就恨不能立马睡过去,哪儿来的精力?再说,*屏蔽的关键字*十的人了,男人嘛,只要到了这个年纪,基本上想的都是建功立业养家糊口的事情了,不可能再和小年轻一样夜夜想做新郎了。除非是那种特别好『色』的,一辈子就只看重女『色』的,但楚侯爷不是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