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议题相当于佛修的本职业看家把戏,青年和尚和对面的儒修辩了没几个回合便轻松获胜,圣人像分崩离析,昭示着儒修的彻底落败,青衣儒修满面郁色,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移下台去,对面获胜的布衣和尚双手合十,静默目送着儒修离去,眼底是压不住的兴奋,这兴奋令那佛像的光芒都有些飘摇闪烁起来。
“啧啧,年轻人这心态要不得啊!”风承影咂嘴摇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小秃驴是占了便宜,偏他自己在那沾沾自喜,这样下去他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且这功夫越是兴奋,呆会失败的时候就越难过。
好好的小朋友,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呢?
风承影把身子往位子里缩了缩,如果后半场都这个德行,她就可以愉快补觉了。
“呵,这般水平,也好意思说是论道?”吊儿郎当观看半天的楚狐狸十分不屑的扬起下颌,自那儒修后又有几人上场,先前的布衣和尚撑了两轮便因反应过慢逻辑崩散而下去了,如今台上站着的是位化神法师,法号昙明,是了缘大师的亲传弟子,至今他已接连胜过五场了。
“不愧是了缘大师的高徒,这等机敏辩才,当真是我玉霓宫弟子比不得的。”玉扶澜看着场下意气风发的年轻僧人不由发出声叹息,玉霓宫中大多是女修,所修习的也以法术、医术和丝竹乐器为主,在武斗中没什么优势,往届还能凭文斗撑上几轮,今日却碰上了昙明早早折戟……这多少令她这个宫主心生惆怅。
“玉宫主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玉霓宫本就丹医乐术而闻名天下,不以辩道为本。若论医术,在场众人,又有谁比得上玉宫主一手妙法回春呢?”了缘大师平静说道,看向擂台的老眼却也带了些欣慰之情,虽说佛修重清修,多半无欲无求,但作为师长,看到座下弟子有所作为,还是不免会生出些与有荣焉。
“这倒也是。”玉扶澜感慨颔首,历任玉霓宫宫主都是当世杏林圣手,医术天下无双。敢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全修仙界也就玉霓宫一家,故此它屹立世间万年不倒,始终是南岛之首。
“说来,花掌门,阿影此次会再上擂台,给我们带些惊喜吗?”玉扶澜期待万分,花放舟闻言按了按发痛的眉心:“阿影……她若上去了估计只能带出惊吓,渡玄山这次并未特意安排弟子参加文斗,想来那帮毛小子们也不愿意上台。”
他说着下意识扫了眼观景台,却意外的发现坐在风承影身边的符修,起身了。
“大师兄,你要干嘛?”风承影的困意瞬间被身边人的动作驱散了,她歪头,大眼中塞满困惑,起了身的楚泷浑不在意的拍拍她的发顶:“没事,就觉得这么搞下去太没劲,这帮修士完全没掌握辩论的精髓。”
“蛤?”
“小师妹,”楚泷低头,忽然绽出一个妖冶至极的风骚笑容,“你知道什么叫杠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