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种种,皆如上述。掌门,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您原谅,此事一了,牧瑶愿自请离开山门。但大伯自小对牧瑶疼爱有加,除了武阳城一事外不曾骗过弟子,是以依照大伯叮嘱,您真的不能去天极门啊!”牧瑶叩在地上,声泪俱下,端坐主位的花放舟神情带了些慨然:“牧瑶,莫跪了,你起来说话吧。”
“弟子有过,不敢起身。”牧瑶摇头,发红的眼中写满坚持,花放舟见她如此,不由抬眼长叹:“其实你真的不必如此——牧瑶,你是天极门送来的这件事,我等已知晓多时了,从你一上山就知道。”
已知晓多时了。
从你一上山就知道。
这两话似平地惊雷般在她耳畔炸开,牧瑶不可置信的仰了头,呆愣愣望着主位上的灰衣修士,声调不由自主的抖:“您既早已知晓,为何……”为何从不曾提起,亦不曾处置过她?!
“你那时不过十几岁,年纪尚幼,上山又都为了求道修行,有什么处置不处置的。”花放舟无奈道,一面看了眼坐在一侧的秦辞北,后者回以浅浅的笑,“何况将你安排进青黎峰,本就有让秦师弟对你稍加引导的意思,且这么十几年下来,你也算得上无大过。”
“至于偶尔对同门起了什么心思的,一则你并未下手,二则……阿影的那一剑已经足够算作惩罚了不是?”许多事,虽然公明与阿影并未告诉他,但他掌管渡玄山四百余年,这些又怎会猜不到?只是没必要也懒得说罢了。
花放舟的语调轻描淡写,落在牧瑶耳中却让她无限心惊,酸涩、懊恼与羞愧一时间将她淹没,她的身子遏制不住的战栗起来,泪水一茬接一茬的润湿眼角:“原来……原来这些您都知道……”
“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必如此。此外天极门,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那有诈,我清楚,但这并不重要。”花放舟说着忽然走下位子,缓步踱到牧瑶身前,微微俯身,“小丫头,还记得武阳城地城中那三万多枉死的活死人吗?我们不能让他们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修行一途,性命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记得,弟子记得。”牧瑶喃喃,那景象她这辈子都会记得,“那么……究竟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