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山的风承影听着自家舅舅和老廖的动静,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楚泷衣袖:“大师兄,这唱的又是哪出?”为什么老廖这家伙还在山中?剑宗很闲吗?
“就这一出呗!”楚泷吊眉,顺手翻了页六娘刚交上来的书局报表,语调镇定如常,“你把老廖的胡子剃了之后他不是一直粘着假的嘛!结果粘太久了,不知道是胶水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总之新胡子迟迟长不出来。前两天师父脑袋一抽开玩笑说了他两句,他现在正嚷嚷着要把师父的胡子也剃了要跟他做一对难兄难弟呢!”
啊这。
风承眉心一跳,属她不理解这帮当掌门的老男人们对胡子的执着。
“所以舅舅到底说老廖什么了?能给他刺激成这样。”风承影搓了搓下巴,舅舅的嘴毒可是与纵酒有的一拼……是以她实在无法想象。
“估计说老廖潇洒年轻得仿若刚进宫的小太监吧。”听了半天热闹的纵酒蹦出来幽幽插话,自打风承影找秦辞北给他打了只普通剑鞘后他可是消停多了。
——毕竟有衣服穿的剑灵要保持涵养。
“嘿!你别说,还真差不多。”楚泷失笑,杵着腮帮慢慢回忆起花放舟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师父说老廖猛一眼瞧上去风流倜傥,鲜嫩娇俏得好像官宦世家二八大姑娘进宫时,身边跟着的刚净身的小宦官。”
“……”好活。
风承影眨巴着眼睛摸了摸鼻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身侧的九方云微听罢沉默一瞬:“我有点担心今年洞仙居后头的那片竹林。”
“嗯?”
“笋都被花师侄夺没了。”
“……我知道斩雪峰上为什么不长竹子了。”风承影嘴角抽搐,“狗东西,我看你也挺损的。”
“害。”
几人闲聊间,花放舟终于用光了手中符箓,成功被廖余星堵到了墙角,后者挥舞着手中小刀发出恶魔的低语:“来吧好兄弟,师兄弟就要有难同当不是?再说你不是说刮了胡子显年轻吗?嘿嘿嘿……我们一起年轻多好……”
“刮掉刮掉刮掉……”廖余星嘴中碎碎念叨,花放舟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小刀忽的急中生智,于是他指着天空一声大喝:“老廖,看,流星!”
“哪呢?”一根筋的剑修下意识回头,花放舟抓紧机会玩命窜逃,察觉自己上当受骗的老廖当即转身御剑追上,花放舟看见远方的那一抹火色身影骤然亮了眼睛:“阿影,快帮舅舅一手!”
“得嘞~您接好!”风承影颔首,毫不犹豫的扔出袖中葬忧,接了剑的老花目露迷茫:“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跟他刚啊舅舅!加油,有了纵酒,我相信你一定打得过老廖那个菜鸡的!”说着做了个攥拳鼓劲的姿势。
“啊~有道理啊!”花放舟点头,昂首挺胸攥紧葬忧,身后却传来纵酒茫然声响:“可是我刚刚跑出来了呀……”
好你个坑舅的外甥!
花放舟低头看到怀中剑鞘不由大啐,再抬头那刮胡小刀已然近在脸侧——
吾胡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