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影轻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大汉看起来很是不满她这小胳膊细腿,上台后连个名号都不曾报,甫一站定便举锤攻来,势必要抢此先手,孟璟见此心下不屑之意更甚了。
这般心性,莫说小楼,他估计就连拾宴都瞧不上。
“呔!吃洒家一锤!”莽汉大喝,足下用力,蹦起丈余,两只瓜锤犹如坠山巨石,对着风承影颜面兜头而下,竟是下了死手!
啧,毛病。
风承影沉眸,眼底一线杀机稍纵即逝,她最看不起这种因着一点小利,便想要出手伤人性命的,而莽汉此举无异是戳了她的底线。
于是她这一剑亦不曾留手,剑气翻涌间令那莽汉的动作都滞了一瞬,剑意至臻至纯时那杀意也臻纯的厉害,半空中的莽汉感受到这等无匹力量时心中大骇,想要拧腰收手,身子却被这带着杀意的剑气压制得丝毫动弹不得!
莽汉瞪大了双目,眼睁睁看着那一剑裹挟着劈山分澜之势袭来,手中那双瓜锤刹那间碎作两段,余下的被剑风绞碎作漫天残片,他周身经脉几乎是一瞬间便被撕作了渣滓。利刃划过,他立时如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十数丈远,身子打在疏风浮岚的浅灰石壁上,委顿在地,哇地吐出口带着不明碎块的血。
“安葬费。”风承影收剑厉声,面无表情的弹射出拾宴递上的一颗灵珠,那灵珠不偏不倚,恰落在莽汉怀中,令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后者禁不住又咳出一口血来。
她从不乱杀无辜,但不该放的,她也绝不放掉半点。
风承影垂眸,这里尚是擂台,且她与适才那大汉除了拜师楼白外并无多余交集,他便出死手如此利落干脆,不带半点犹豫,显然是做惯了这等随随便便大开杀戒的无耻之事,是以不管是为了立威还是顺手“为民除害”,她都没必要留他。
“还有想上台的吗?”思绪转了一圈后的风承影淡声抬眼,扫过台下众人的目光平静微凉,她本没有多余的意思,却不想这句话落到众人耳中竟成了杀神催命的低语。
还上台,不要命了吗?没看到刚才那个大汉的下场?!
虽然是他起杀心在前没错,但这小剑修下手也忒狠了些,一剑就让他连人带武器的通通废了!
众人看着那袭猎猎红衣,心肝一颤,不少人下意识后退半步打了个哆嗦,有了那莽汉做前车之鉴,他们别说是上台了,就是正眼抬头看她一眼都觉得胆寒!她那身衣裳不会就是血染就的吧?
彻底丧失了斗志的修士们蔫头耷脑,乖乖去拾宴那里领了灵珠离去了,风承影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手究竟给众人心头带来了怎样的阴影,更不知就此之后她的凶名再度远扬。
坐在一旁观看着擂台的楼白冲着孟璟笑眯眯的伸了手:“老孟,我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