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肯定能行,而且我保证,阿岚收到之后绝对会感动得要哭出来!”楼白抚掌,眉宇间自信满满,顾子归想着自己也选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句,索性豁出去信他一把,毕竟关乎风月之事上师父和师祖都比他来得得心应手,应该出不了大错。
顾小白兔咬牙,裁了张二寸宽、五寸长的纸条,颤着指尖写完这话后将之叠好塞进了棉花脖颈上的项圈之内,继而招来拾宴,将小兔郑重其事的塞入他怀中:“拾宴,辛苦你了。”
“没事的小主子,这点活算不了什么。”拾宴弯眼笑笑,平日被孟楼二人奴役惯了,冷不防收一句“辛苦”他当真是有些无所适从,大概这就是靠谱主子与不靠谱主子的区别。
自觉被人体谅了的拾宴赶路时仿佛打了鸡血,辞云阙到青霞谷七八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成了五日,颠沛了一路的棉花好奇无比的自他袖口中探出了兔头,它鼻尖嗅到一缕久违的淡香。
“拾仙友,有劳了,要不要进来坐坐?”傅沉岚接过兔子,弯着眼睛邀请着拾宴,后者浅笑着与她辞谢,辞云阙眼下尚离不得他,他想清闲,怕要等到顾子归上位之后。
送走了拾宴,傅沉岚抱着棉花在傅氏闲闲散步,指尖抚过小兔的项圈,不经意触到那张被叠好的纸条,她惊诧无比的取出小小的纸张,展开来,一列干净利落的小字陡然跃入眼帘,她轻轻诵读出声:
“得成比目何辞死。”
傅沉岚读着,一张俏脸忽的便红了个透底,这句诗她知晓,是卢照邻的《长安古意》。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他这是和她表明心意呢!
傅沉岚连忙放下棉花,紧跟着仔细收好了纸条,她的小脸滚烫滚烫,嘴角却控制不住的扬了又扬。
她这颗心,如今总算是能安定下来了。
*
两年后。
今日的天气不错,江雪尘早早大开了小屋的门窗,临近界门的地方除了她外惯来没有活人踪迹,也不怕有人会来顺她的东西。
在这里住了两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浑然安静的孤独,每日走到小岛边上听着风声浪鸣,数着日月星辰,除了偶尔去城中买些生活必须的用品,她绝不踏离小岛半步。
挺好的,这样放逐的生活挺好。
江雪尘敛眸,踩着海浪走向封印之处,伸手抚摸着那道无形的壁障,一个人呆的久了,她竟觉得这封印也是有温度的。
纤瘦的布裙姑娘低头笑笑,下一瞬那透明的封印骤然一颤,激起万丈波涛,她被那波涛拍打得头晕目眩,手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那道无形界门,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道将她拉扯着向内送去,她在脑袋触到界门的瞬间彻底晕厥。
那巨浪只出现了一息,灵海之上的界门封印一息后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风声依旧,浪鸣如常,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仙界少了一个人,却又像什么都不曾少,她的痕迹被海浪侵蚀了个彻底——只余下那幢空空荡荡、门窗大开着的小屋。
它成了这世上,她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