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陈老五身有残疾,刚结束了陈家人的摧残,好不容易要跟着自己过几日安心的日子,结果又要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命运对陈老五是何其的不公……
“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常常抱给你看的小兔子吗?”
“那天,它跑到陈老头和陈王氏睡得屋里,我在他们的床底找到它。亲耳听到他们说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是他们在赶集回来的路上捡到你的。”
“捡到你时,你身边有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他答应每个月给陈老头他们送十两银子,让他们好心的收留你。”
“那时,恰逢陈雪儿出生,他们抱你回家谎称生得是龙凤胎。”
“陈王氏心肠恶毒,陈老头心如蛇蝎,将五叔抱回家后,一个月十两的银子填不饱他们贪婪的嘴脸,第二日就将你丢到了大青山。”
“反正那人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哪怕你死了,只要那人不知道,便会永无止境的给他们送钱。”
苏卿墨回忆着原身的记忆。
陈老五静静的听着,半响才沙哑的开口,“所以,卿墨丫头是知道了这件事被他们给打傻的吗?”
“不是?”苏卿墨摇摇头,“我被他们打傻,是知道了另外一个天大秘密。”
此时的苏卿墨整个人笼罩在寒气中,周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原身这股怨气一直左右着苏卿墨,让时时刻刻牢记她背负着血海深仇。
现在的苏卿墨,是在场除了顾时年,谁也没见过的样子。
刺红着眼,脸色阴沉。
与那日在周水生家发狂时如出一辙。
见状,顾时年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上去抱住苏卿墨制止她伤人。
下一秒,苏卿墨控制住了心神,眼神慢慢的变的清澈,亮得就像一块会发光的镜子。
“娘子……”
“女人……”
两个不同的声音,关心的响起,苏卿墨充耳不闻。
对顾时年说,“顾时年,背上五叔,但愿今日林太傅能让南宫大将军洗涮冤屈,五叔能认祖归宗。”
至于怎么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那便是苏卿墨的事。
顾时年点点头,弯腰背起呆滞的陈老五,连着被子一起被在后背上。
时至午时,阳城中心位置临时的审案台已经搭建完毕。
今日是大赶集,整个阳城被慕名而来的百姓堵成了沙丁鱼。
这样还不够,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阳城。
小川子和冬至带着人维持秩序,府衙,守城兵,全部调动起来。
仍然无法控制住局面。
涌入阳城的百姓太多,唯有用军队镇压。
誓死追随南宫大将军的将领,上千人守护着南宫大将军的棺椁。
今日不光还南宫大将军清白,也是为他们自己衷心得以善报。
南宫城守护南宫大将军的棺椁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剿匪,南宫大将军舍弃自己,保全了他们。
明知是陷阱,南宫大将军依然选择了孤身前往。
不是不能将匪徒们全部歼灭,而是这些土匪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幕后黑手―当朝丞相,柳不悔。
两大辅臣,一文一武,世间人都说军队出莽夫。
南宫大将军的智谋,论文,不在丞相之下,论武,安邦定国,助帝皇一统天下。
树大招风,南宫大将军深知自己剿匪定是一去不回。
找了借口支开跟随的亲信,等他们赶到时,剩下的只有一摊殷红的鲜血。
看着眼前躺在破烂棺椁里的尸骨,上千人铁骨铮铮的男子,有着铁汉柔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