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茴带着老虎的脑袋和皮毛,打马离开了陈家村。
不到两个时辰,它就从一只威武霸气的猛虎变成了一张血气扑鼻的虎皮。
甄茴流了很多泪,都在心里。
她瞅了瞅来路,一时犹豫彷徨起来,这段旅程本是因为大王而踏上,如今主角已经不在了,她还有必要继续走下去吗?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对方在时,互相斗嘴憋气,没有一天消停日子过。对方不在了,反而时时都念着对方的好了——甄茴现在就是这样,脑袋里将过往同严襄一起生活的片段反复播放,越想越觉得对它不住!
却说严襄离魂后,魂魄离开虎身,回到京城严尚书府的云松苑,苏醒在本体之中。
醒过来的严襄心里大呼一声糟糕!自己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离魂了呢?那不是把老虎的身体直接送到陈家村村民的眼皮子底下吗?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形?
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能不能留住魂魄,倘若留不住,那么自己的魂魄离开本体后该怎么办呢?若是没有老虎的身体接纳,会发生什么?
严襄一息之间,脑海中就闪过无数的问题。他心里慌乱如麻,根本没有以往苏醒后的兴奋与欢喜。
严襄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行,他猛地坐起身来,想要翻身下床,没想到两只腿如同棉花一般,胀胀的没有一点力气,刚下床的他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几乎没把地砸穿,疼得严襄差点喊出声来。
正在外间做针线活的葱茏听到声音,被唬了一跳,连忙扔下手头的东西,跑进了内室,“公子,你醒了?怎么,怎么摔到地上了?”
葱茏大惊失色,将严襄搀起来,扶到床上坐好。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严襄就起了一身的虚汗,整个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心脏蹦蹦跳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果然,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躺几个月能把自己躺废!之前甄茴老说生命在于运动,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了。
想到甄茴,严襄又是一阵焦灼,本来是同她约好在二十里外汇合的,如今自己这样了,相当于负约了,那甄茴呢?该是何等的焦急?
该怎么才能告诉她呢?严襄颤抖着举起软绵绵的胳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葱茏看出他的不安来,端过一杯清茶来,递给严襄,“公子,快喝些茶水,您刚刚醒来,身体还弱着,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葱茏长着一张圆脸,团团的,看上去很是喜气,但实际上确是个忠诚而又靠谱的女子。
严襄看着葱茏,想了想,只说道:“先别把我醒了的事情告诉老爷和夫人,院里除了你,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葱茏有一刹那的呆愣,她不太懂自家公子的意思,这是喜事啊,为什么不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呢?
但葱茏也只是呆愣了一瞬,她不需要明白,只认真去执行就行了。
“是,公子。”
“有吃的吗?捡那口感软又好克化的东西来。”严襄现在急需要把身体恢复过来。
公子不但醒了,还知道要吃的了,葱茏的内心激动不已,“公子,你稍等,我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做来。”
严襄点了点头,“那倘若别人问起来?”
“公子您还用操心这个,奴婢必有办法瞒过去就是了。”葱茏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