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忠诚度满分的敌人,陆青通常只会下更狠的手。
这种敌人是可敬的,但也更该弄死。
最多弄死之后,有条件的话给上一炷香。
当然,现在倒用不着他去做什么,海长盛才是那个最气急败坏的人。
让梁思德接手,就是为了后续分割雪州贸易、掌控壶昇商行而做的铺垫。
结果被捅一刀,可想而知,海长盛会有多恼怒。
他对自家这位师弟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是个忠诚之人,尊师重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努力推动让梁思德当代理商会长。
然而,现在可以想到,梁思德的忠诚,不仅仅是尊师重道,更是对整个宗门的忠诚。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海长盛来说,这件事情无异于是后院起火,得赶紧去解决。
他很快就赶到了壶昇峰。
这里正是壶昇商行在宗门内的驻地,壶昇商行本身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到地方之后,海长盛见到了梁思德,但并非是他所想的私下会面,而是在壶昇峰的大殿上。
望着大殿正首坐着的梁思博,又四顾周旁,围绕着不少宗门内在壶昇商行做事的修士,海长盛的脸色有些阴沉。
这些人的目光,让他不太舒服。
“梁师弟,此事我们之间或有误会,不如寻一处,我们喝茶聊聊。”
“不用了。”梁思博道,“我自一百六十年前,进入宗门;一百年前,进壶昇商行做事。我扪心自问,这百余年来,我之所作所为,皆是为宗门而行,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我敢放话与此,不知海师兄敢否?”
海长盛的脸色有些僵硬,心中怒气更盛,但当众之下,不好发作,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我当然敢。”
“亏得师兄如此厚得脸皮!”梁思博手狠狠的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吹胡子瞪眼的道:“师兄为何事而来,在场人皆知。你这月余以来,在宗门内上蹿下跳,为你东海海氏一族牟利,跟他们陆氏联合,要瓜分壶昇商行的产业。这向北的商路,壶昇商行经营不知多少年头,商路间的安全,也是我辈修士,一代代间披荆斩棘打出来!师兄,你怎么忍心将这份产业拆分出去?你良心不会痛么?!”
句句责问,砸在海长盛的脸上。
此事,他并不觉羞愧。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世家修士进入宗门,为宗门做事之余,给自己的家族寻求一些利益有什么不对?当年赵氏一脉还强盛的时候,他们占有了多少宗门利益?甚至宗门内的一个小型灵石矿,当年都是被赵氏所掌控的!
赵氏当年做得的事情,海氏做不得?
当然,海长盛也知道,这些事情,私下里想、甚至私下里说,都没事,可今日这种公开场合,肯定不能这么讲话。
可这一时间被梁思博给问急了,怒火攻心之下,他一时之间都想不到什么话好讲,踏步向前,骸骨显形,逼问道:“梁思德!你就是这样跟师兄讲话的么?!”
陆青在半空之中听得大为摇头。
难怪,现在宗门内海氏一脉修士的领袖,是李燕菱而不是他海长盛。
他姓海、是海氏的直系族人,同时还是海三德的嫡传弟子,按理来讲,他远远要比李燕菱更适合担当修士领袖这个职责。
然而,看他今日之表现,难怪海三德后来不扶他了。
这跟修为的关系不大,纯粹是为人处世、手段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