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人马喧哗,郑楚担心主子一直就在殿外坐着,一听到有动静立刻起身上前,腹诽着:今天怎么了,这么不太平。
此时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不多时就应大亮了。
只见山门外来了一队骑马带刀的卫队,领头一人下马,这人眼睛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想必是连夜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的,来人急匆匆来到郑楚面前一抱拳,朗声道:“臣右千牛卫中郎将孙兰芝求……”
郑楚连忙摆手示意他噤声,他将孙兰芝拉到一边:“孙大人,殿下正在参禅,不得打扰,我是此处管事,我叫郑楚。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就行了。”
孙兰芝一听连忙抱拳叫一声:“原来是郑大人。”
郑楚见他一脸焦急也不和他客道:“孙大人行色匆匆,想必是连夜赶来的吧,所为何事?”
孙兰芝也是个爽利人,当下就勾住郑楚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郑楚一听脸色都变了:“什么?!此事当真!!!”
孙兰芝急得将头盔一掀,刚想扔到地上,想起里面的殿下在参禅又忿忿的戴回头上:“千牛卫连夜出动怎会有假?!现在成德那边刚刚叛乱,又出了这样的篓子。我是真怕……哎呀,所以我这是来找殿下讨人来的”
郑楚听到消息也急得团团转:“咱们的人都在晋阳,殿下这次带的人都在这庙里了!”
孙兰芝环视了这破庙一圈,脸都垮了:“现在河东道太乱!我们来的路上还碰到了一群山匪拦路,说是什么大河帮的?他们若是撞上了山匪……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郑楚说:“这大河帮太猖狂了,你来之前也有大河帮的人来寺中闹事!”
此时,听到动静的摩诃伽罗从大殿内走了出来,还没等他说话,孙兰芝和郑楚一并上前,一左一右挤到摩诃伽罗身边,同时对他耳语起来。
摩诃伽罗无奈:“一个一个说。”
孙兰芝看了郑楚一眼,上前行礼:“殿下,晋王半月前奉命去给云麟将军贺寿,七日前已到成德,云将军说城内瘟疫肆虐,不让人马进城,让他们立刻回程……可到今天晋王都没有回到行辕之中!”
晋王李乐乃是皇八子,是当今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儿子,性格最是不羁又贪玩成性。
摩诃伽罗听完脸色也变了:“什么?!!那有人回报过乐儿的消息吗?”
孙兰芝当下苦着脸就跪下了:“没有,音讯全无!原本想着可能是殿下贪玩儿,故意隐瞒了行程,可是前日我们收到成德兵乱云将军殒命的消息……皇后娘娘听到后就病倒了,我们也是毫无办法,所以才来找殿下搬救兵的。”
摩诃伽罗想了想:“算日子,若是乐儿已被王廷安擒为人质,那此刻你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样,郑楚,你让人都起来。孙兰芝,你这么乱找也不是办法,寺中有两位僧人常驻此地,他们熟悉路径,一会儿让他们领路。”
孙兰芝、郑楚:“诺。”
摩诃伽罗叹了口气:“希望他只是贪玩……但不管如何,我们得赶在王廷安和大河帮之前找到乐儿!”
被孙兰芝这么一闹,庙里住着的人都醒了,派去照顾云黛的小丫头打了水迷迷糊糊跑去云黛房间,才一进门就摔了盆大喊起来:“法师,法师,不好了不好了,昨天救的那姑娘不见了!”
鹿泉驿馆
追击云黛的韩猛,现在浑身裹着白绸伏在地上,他面前的,赫然是王廷安身边的谋士姚凤轩。姚凤轩身穿一身褐色的锦袍,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身前的韩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鹿泉作为镇州属县,乃是太行八陉之一井陉的门户要津,自来就是商贾云集货物集散的所在。故而鹿泉县的驿馆甚至比镇州城的还要大上一些。
姚凤轩是昨日到的鹿泉,如果不是韩猛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城外,姚凤轩今天就该开拔前往井陉。
这实在怪不得韩猛。前日晚间他从隆兴寺里逃出,与大河帮河东分舵的人马会合之后,韩猛就一心想着要杀回隆兴寺生擒云黛,没成想却遇到了孙兰芝带领的那队人马。
韩猛一看这孙兰芝一行人立刻眼睛就红了:孙兰芝他们生怕晋王出事的事情传扬开来,随身并无旗号仪仗,看上去与一般的行商无异,这一队人随身的干粮马匹着实让韩猛他们垂涎三尺,加上韩猛已经郁闷了五天了,正想杀几个一纾心中的愤懑!
于是,他当即就决定先干他一票!反正那小妞在庙里也跑不远!
大河帮本来就是草莽帮派,劫道杀人才是他们的正事儿!
韩猛带的大河帮人马约莫有四五十人,孙兰芝那边只有二十人,在韩猛看来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刚抄起兵器还没近前,对面就飞来一排弩箭!
大夏民间严禁持弩,这帮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