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惊诧地看向裴耀卿,发现他目光坦荡,不似说谎。
李禅忍不住问道:“浑身肌肉健硕?”
裴耀卿被李禅看得很不自在,耸了耸肩:“是啊,当时禁军、不良人和臣都是亲眼得见,他所着衣衫都被割烂,胸腹、脊背肌肤裸露,绝不可能是女子!”
李禅惊得嘴都有些合不上,他立刻回想了一下:对,好似昨夜小铁牛确实看着比平时健壮不少。
裴耀卿白了李禅一眼,继续说道:“贼首陶箭言道在河东道便已尾随云非墨,一直到入京之后这才寻机动手,”裴耀卿略微停顿了一下,“臣私下揣测,当是在河东道追杀云娘子的时候这些贼人就已经跟错了人,云非墨被无辜追杀,暴起反抗这才杀伤了贼人兄弟。这一点云非墨也是证实了。”
皇帝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合情理。我看上面还说这贼人还有画像力证,果有此物么?”
裴耀卿:“确有画像,只不过……”
皇帝:“只不过什么?”
裴耀卿:“只不过若说那个画像就是证据,那除非臣当场瞎了才成。”
原来陶箭身上的画像乃是是王廷安找人所绘,确实与云黛颇为相似。只不过王廷安之前见到云黛还是一年之前,十来岁的女孩面貌变化本来就大,云黛最近长高了不少,天天在薛岳家吃喝进补,人也圆润了一些,加上如今作了男装,身着胶衣,身上还有没有擦净的血污脏痕,跟那张画像上温婉娉婷的少女模样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原来如此。”皇帝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认错了。”
皇帝这么一说,可算是金口玉言敲砖钉脚了。
李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豁出去打算将云黛身份剖白,结果先是蔡尧的详查,接着裴耀卿几句话一说就将情势逆转,现在皇帝又出言确认了云非墨就是云非墨,并不是云黛。
这时候,让自己再如何说?怎么说?皇帝的颜面何存?朝廷的威严何在?!
李禅心中有个声音无比清晰:无论如何,无论什么结果,云黛就是云黛,不是什么云非墨!我是吴王也好,是贫民也好,管它什么祖宗家法,朝廷威严,她都是我李禅的妻子!她是个女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小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