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观察周围,走动的痕迹就更明显了,人是从右面来,往左前方通过,再左折延伸,伸向五六十步外的一座杂树林,也零星生长着几株松柏。
“是往谷底那几家山民茅舍走的。”大和尚欣然高叫:“一定是打算偷偷前往找食物,他跑不掉的。”
“咱们也饿了,正好顺便堵死他。”第二组的虬须领队更是高兴,一拉卫和尚的手臂道:“你认识他,我们先走确认一下。”
“少出馊主意。”卫和尚不悦地挣脱手臂,出言讥讽道:“如果人在那边,还用得着确认吗?不管通过这里的人是不是他,反正大家都要去的,我俩先走,反而会打草惊蛇,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虬须领队还想说服他,却发现七僧道不理会他们,已领先匆匆走了。
接近杂林,再仔细察看踪迹,大和尚伸手向前一指,缓步踱出问道:“那是什么?”
“汗巾。”一位老道接口道:“是兼腰帕用的汗巾,不小心松脱掉落的。”
不论江湖人或普通百姓,如果穿的是称为平民服的直裰,也就是掩襟短衫,长及膝上半尺,外出行走,通常使用两种腰带。
江湖人衫内有皮护腰,则缠上一根丈余长的长腰带,用途很多,妙用无穷,衫外则系三尺余长的腰帕,洗脸擦手拭汗净身,一物多用。
普通百姓衫内是布带或结绳的紧腰绳,衫外是腰帕兼汗巾,陈远宏穿的是平民装褐色直裰,这条汗巾该是他不小心遗落的。
“从这里向左直走的。”和尚一面说,一面向左面眺望,可看到枝叶被压变形的痕迹。
一位老道走近,不假思索地俯身拾取腰帕,生有时死有地,在数者难逃。
拈住腰巾向上提,腰巾本来是半张开的,被拾起便向内收缩,扫过下面另一小块布帛,布帛一动,露出拳头大的三角怪蛇,头,鼻尖上翘如角,覆盖物一除,蛇重见天日了。
老道怎知腰巾下有蛇,刚发觉有灰白斑的物体一动,巨大的蛇头已闪电似的弹起,两寸长的内弯毒牙,已咬中老道的小臂。
“啊”老道骇然尖叫,本能地摔掉腰巾跳起来,有毒蛇类以毒获食,不会咬住猎食死不松口。
毒牙又尖又长,内弯而脆弱,一咬便注入或流入毒液,立即松口退走,让猎物逃,它会循嗅觉找到倒下的猎物吞食,几乎百试百灵。
蕲蛇更聪明,它的鼻角是采热器,猎物的体温引导它追踪,三斤重的野兔被咬中,一蹦三丈远,兔腿第二次蹦起,蛇已贴地滑倒。
第二次蹦起再着地,兔子就跳不起来了,爬两三下,蛇就到了,五尺的大白花蛇,吞三斤野兔只要两三刻钟。
面对巨大的猎物,蕲蛇有自知之明,一咬便逃,反正吞不下,全速逃走溜之大吉,另一位老道眼尖,看到溜走的蛇,身躯那些斜方形的白斑块,与及奇粗的肥大蛇体。
“老天爷?是大白花蛇,蛇妖,”老道是行家,变色尖叫道:“老四不妙了,谁有解白花蛇毒的药?快拿出来,十万火急。”
没有人回答,一听有蛇妖,人人惊恐,如见鬼魅般向后退,不远处的道姑突然拔剑,一闪而至。
老道痛得额冒青筋,死咬着牙关不叫喊,左手紧握着右手肘,“救我,我的手麻了”老道终于厉叫出声。
“老四放手!”道姑急叫:“壮士断腕。”老道应了一声,松开左手拉起大袖。
剑光一闪,老道的右手齐肘而断,大和尚抢出相助,解囊取金创药,撕开老道的大袖裹伤,一阵好忙。